陸蓮將挖出來的心髒，放進祭女捧著的托盤裏，然後退後一步，看著石台上死去的人。

他抬起手，沒有大祭司的寬大衣袍，他的動作依舊優雅，充滿神聖的感覺。

手指上冒出一團白色的火焰，頃刻之間，就將石台上的男人焚燒成一片虛無。

火焰的光芒從石台上方的圓窗口消失，那裏，必能讓天上的神看到了吧。

接下來，輪到華曦了。

陸蓮轉過目光，對她招招手。

“過來吧。”

似乎不是讓她去送死，而是讓她過去吃飯一樣，輕描淡寫。

再也沒有比他更淡定的人了。

華曦站著一動也不動，冷冷地問：“你也會這樣殺了我？”

“你是祭品。”

“不是說過，祭品的選擇，是罪大惡極或者自願之人嗎？”

陸蓮看著她，似乎在等她說出理由來。

他有這麽好的耐心真是罕見。

高貴清冷的國師，原以為他會用點兒別的手段讓她乖乖就範成為祭品呢。

“我想，重夕是神王，他必定無所不知，他難道不知道，我這個祭品不是自願的嗎？”

“放肆！竟敢直呼帝君名諱！”祭女們全都憤怒了，紛紛瞪視著她。

連陸蓮都微微皺了皺眉，“這裏是神殿，不得放肆。”

“我都快死了，還管什麽放肆不放肆？”華曦無所謂地說，“我會乖乖跟來，原以為帝君會明察秋毫，知道我並非自願，沒想到都快上祭台被宰了，他還一無所知呢。”

“帝君何等繁忙，豈會理會你這小小凡人？”

那個引她來的祭女，本就對她之前對重夕的不敬而心中不快，此時更是看不慣她！

帝君是六界共主，豈容她一個小小的凡人放肆？

“我是小小凡人？”華曦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難道，我不是他的祭品嗎？現在祭祀不是正在進行嗎？難道這個儀式，他並沒有在看？”

“胡說！”祭女們異口同聲說。

華曦不禁冷笑，盲目崇拜，看來這些祭女們，也沒幾個見過重夕吧！

陸蓮微微抬了抬手，阻止她們爭執下去，眼眸緩緩看向華曦。

“你，不想做祭品嗎？”

“那當然！”誰會沒事來找死啊？

她不過是不想給家裏帶來麻煩，更不想連累龍乾鈺，所以才會自願來。

墨擎天那老東西早就算準了，若她反抗不從的話，皇上震怒，恐怕會牽連獨孤鳳等人。

他雖然在牢裏，倒也不是蠢貨。

不過他大概沒想到，華曦竟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冒著生命危險來神殿裏，找國師申訴。

她不是自願的，按照上任帝君的神諭，是不能讓她做祭品的吧。

當然，遵守這道神諭的前提是，重夕也是如上一任帝君那樣仁慈英明的神王。

陸蓮看著她，道：“祭祀已經開始了，來不及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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