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睡著？

不行，自己廢了這麽大的功夫，她怎麽能喝完就睡呢？

她可是賭上了自己所有的酒啊！

“紅線君，帝君為何會變呢？”她連忙抓緊時間，還要問那個華曦怎麽樣了呢？

“啊……”紅線懶洋洋的，喝了酒，臉頰酡紅，妖嬈嫵媚，眼睛眯起來像貓一樣，“因為華曦死了……”

聲音一哽，像有破碎的哭聲，在風裏飄蕩。

華曦一怔，回過頭，正好看見她閉上眼睛，來不及收起來的淚水急速地滑落下來。

她看起來，好痛苦。

“紅線君…………”華曦想站起來，安慰她幾句，可是喝了酒，身體有些不受控製，腳下一滑，因為站在台階上，身體一歪就倒下去。

想想中的天旋地轉沒有來，身後有一隻手穩當地扶住她。

“小心。”這樣的聲音，意外的平靜，如同悄然照進心中的一抹月光。

黑夜中，他身上的長袍微微起舞，在地上拉出一片陰影。

華曦抬起頭，看見他麵沉如水，紫色的眸，深沉寂靜，看不到底。

她愣了一下，回頭看看紅線君，發現月神舞驚鴻早已經在她身邊，不知道怎麽的，竟讓她閉上眼睛睡著了。

“走吧。”重夕摟著她，從階梯上一步一步走下來。

華曦的腳步有些踉蹌，在他的攙扶之下，也走的踉踉蹌蹌的。

重夕彎下身，想將她抱起來。

“不用。”華曦帶著醉意，腦子裏卻還有些清明，拒絕了他的好意。

隻是覺得在神界這樣不太好。

重夕也沒有勉強她，隻是依舊扶著她走。

“夕夕，我經常夢見的華曦，她……”華曦低著頭，看著自己晃動的裙擺，眼神有些迷亂，“她是我的前世吧。”

“嗯。”重夕的聲音，淡淡的，毫無波瀾的起伏。

華曦低聲笑了笑，“真是好奇怪的感覺呢，我遇見過陳襄夢，還夢見過華曦，他們都是我的前世，我好像一直看著過去的自己。”

重夕沒有接話，他的步子很穩，每一步，都走得從容不迫。

她酒醉的步伐，卻很淩亂，但也沒有帶亂他。

他那麽清晰，步伐堅定，好像永遠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華曦死了，你卻沒有接受她的心意，是不是很遺憾？”華曦喃喃地問。

重夕沒有說話，他到底是不是太遺憾，隻有他自己知道。

整個九重天，沒有人能看懂他。

華曦忽然直起身來，搖搖晃晃地站著，晃了晃腦袋，還是覺得眼前的重夕的，有好多張臉。

她踮起腳尖，抬起手捧住他的臉，身體晃了一下，倒在他懷裏，卻還是仰著頭看著他。

“重夕，你把我當成了華曦，你是錯的……”舌頭有些大，但好歹能說話完整，“我告訴你，這一世的我，和她們沒有任何牽扯！我不想接受別人的東西，也不想改變自己，我就是我，你不要把我當成她們……”

她醉醺醺的，手上也沒個輕重，把他的臉，揉得變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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