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嵐的眼睛仿佛被灼痛了，淚水‘嘩啦’流出來。

“以後我也不會再糾纏你了，你會記得我嗎？”風嵐哽咽著問。

“我心中，永遠都會銘記蒼生。”無疆說。

風嵐咬了一下嘴唇，提出最後的要求：“那麽，你可以抱抱我嗎？”

無疆看著她，沒有生氣，甚至沒有任何動容，隻是平淡地說：“風嵐施主，該放下的，及早放下，你會更快樂。”

風嵐擦去眼睛裏的淚水，果然啊，他怎麽可能主動抱她呢？

他心中有蒼生和佛法，有華曦，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了。

他是汙穢的世間裏，唯一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他縱然愛著華曦，也是克製和隱忍的愛，不會衝動，不會任性。

她知道，也許他真的能成佛，他會脫離這片苦海，永遠地去往那片極樂的土地。

可是她……不希望他成佛啊……

她隻希望他屬於她一個人，陪她白頭，共度生死。

她不要看著他被蒼生膜拜，那樣的話，他的心裏裝下萬千蒼生，而她的位置，不過如同塵埃大小。

甚至他，也許會忘了她。

她不要這樣！

“好。”風嵐吸吸鼻子，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水出來，將相思蠱的丹藥放進入，慢慢融化，然後滴入自己的一滴血在水中。

丹藥緩緩旋轉，最後將她的血也吸收幹淨，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如同一杯清茶。

這一切，她是背對著他做的，他什麽都看不到。

他的心中與世無爭，沒有陰謀，沒有詭計，所以他也沒有想過風嵐會對他用卑劣的奸計。

“本來想和你喝一杯告別酒的，但是你是出家人不能喝酒，那我就以這杯茶代酒吧，喝了這杯茶，我們就說再見。”

風嵐端著茶水轉身，睫毛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隱隱顫抖。

無疆終於對她升起一絲憐惜，她能說出這些話，做出這樣的改變，應該是下定決心了吧。

她說得對，她是魔界公主，身上的責任不一樣，她不可能永遠這麽任性。

她也是身不由己之人吧，而她現在終於能看開了，看淡了，放下了，他心中是真正地替她感覺到高興。

“風嵐，希望你能真正的快樂。”無疆沒有懷疑，接過茶水，毫不猶豫地喝下。

風嵐看著他，心幾乎吊在嗓子眼上，看他喝完了，才漸漸鬆了一口氣。

喝下了，他喝下了相思蠱……

無疆，你不要怪我，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你放心，往後的日子裏，我會讓你每一天都很幸福，你會漸漸地忘記佛法，忘記華曦……

“無疆，你感覺怎麽樣了？”風嵐緊張地問。

無疆放下茶杯，微笑道：“沒什麽，怎麽了？”

藥性還沒有發作嗎？

還要等等吧……風嵐也不著急，她知道陸蓮不會騙她的，那人巴不得無疆不能成佛呢！

“沒有，隻是忽然很擔心你。”風嵐搖搖頭說，“那可不可以送我出穀？”

“當然，走吧。”無疆很高興，風嵐終於肯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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