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傲天的记忆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是一个鬼火狐鸣的夜晚，九重天上的女子，三千青丝在风中飞舞，一袭红衣如火如荼，倾城倾国的容颜上那双血瞳让他永生难忘。

那血色瞳孔中，像是一摊血水，包裹着她美丽的瞳孔，眸中只有杀戮，嗜血，宛如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

她手中挥舞的诛心剑，在夜里疯狂地刺入人的身体中，那鲜血流淌的声音各位渗人。

忽然，白衣男子手中那一剑刺入她的心脏。

帝傲天猛地一震，将思绪拉了回来。

帝傲天看着夜九妖的目光深邃又复杂。

据他所知，凌安楚五岁便沉入玄冰河底，十年后竟苏醒，醒来还性格大变。

这个女子，与他所知的那个胆小懦弱的女子完全不同。

眼前这个腹黑，聪慧，胆识过人，肆意妄为，狂傲不羁像匹野马的女子怎能和那个胆小怕事，懦弱无能的女子相提并论？

夺舍？

帝傲天目光一凝，那她呢？

他越来越好奇这个女子身上的秘密了，是什么，令这个女子变化如此大呢？

还是说，她根本不是凌安楚？

“你究竟是何人？”

夜九妖轻笑，既然是一路人，那便无需隐藏了。

她抬眸望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

“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帝傲天深邃的瞳孔有些幽深，“凌安楚？”

真是见鬼，他叫她的名字却出乎意料的好听，声音低沉，带有诱人的磁性，又宛如潺潺溪水，温和如玉。

半响，他的薄唇才吐出几个字来。“是个不错的名字。”

他眸光幽幽，夜九妖轻笑，“我不是凌安楚。”

“如你所想，我的确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过，至于为什么寄托在凌安楚的身体里，我不知道。我一醒来，就是这具身体了。”

帝傲天沉默，只字不语。似乎想到什么，忽然消失在眼前。

夜九妖：“……”来无影去无踪。

这里是夜九妖该吃吃，该喝喝，闲来无事钓鱼采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人伺候。

过着八旬老人都能过的生活，好生快活。

倒是凌清月这里是常常疑神疑鬼，焦头烂额，过得好不安稳。

“夜九妖，夜九妖，夜九妖！你怎么阴魂不散呢？”

“你还没死呢，我怎能轻易绕过你？”

身后传来一阵女声，凌清月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惊慌地转身，很快又调整好情绪，恢复往日的清冷。

细细寻找下，不难发现她瞳孔中的凌乱。

“皇姐说话，皇妹怎么听不懂呢？”

“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和我哥哥，你是哪儿冒出来的？”

凌清月语塞，脸色不太好看，顿时黑了下来。

“凌清月，你还没说，你和墨如冰呢，让我看看你们有多恩爱呢。”

夜九妖怎会不知，若不是死了，又怎么可能会来到这。

她死了，那里便是墨如冰的天下。

他若想让一个人，那就不得不死，他要想让一个人活，也能从阎王那拉回来。

夜九妖是在试探她，果然，在她目光深处看到慌乱。

那么，没错了。凌清月是墨如冰弄死的。

凌清月啊凌清月，在组织呆了二十年，也没能学会隐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