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白安安惊呼一声，“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好了你只是来听一下的吗？你眼下身子虚弱，可不要太伤心了才好。”

“我知道，安儿。”韶华咳嗽了两声，苍白又无力的在白安安的位置上坐下，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道，“我……我想同方太……方元之聊一聊，可以吗？”

韶华眼眶通红，白安安看的一阵揪心，轻轻的点点头，“我和赫连煜就在旁边，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白安安警告的看了一眼方元之，随后才和赫连煜一起出去了旁边，就在韶华方才呆的屋子，这里算是审讯室的暗室，旁边的人说什么，坐在暗室里的人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公主……微臣……微臣……”方元之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窘迫。

“不必再叫我公主了。”韶华声音有些喑哑，她艰难的道，“我们眼下不是君臣，是仇人，你杀了我的父皇，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你，替我父皇报仇。”

韶华这句充满恨意的话语里听不出来恨，只有无尽的悲怆。

“从一开始你便是故意的吧？”韶华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泪，后背挺直，让自己看起来当真如同一个临危不惧的公主一般，“当初你接近我是故意的，你就是想要让我爱上你，然后利用我，但是如你所愿之后，你又发现我没什么作用，于是便朝着心口捅了我一刀，是吗？”

方元之沉默了，这一瞬间，他忽然感受到了手足无措的感觉，“不是这样的，微臣……”

“我都说了，我们不是君臣，我们是仇人。”韶华有些激动，声音中的颤意明显，“可怜我身为中原的公主，却有眼无珠，中原多少无辜百姓丧命在你的手中，我自己的三哥、父皇、最好的朋友，这些人都差点死在了你的手里，我却依旧……到头来还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韶华的眼角滑落了一颗温热的泪珠，那珠子顺着韶华苍白的脸颊飞快的滑落，最后凝聚在下巴上，韶华眼中尽是绝望。

“啪嗒——”

泪珠终于掉落下来，落在韶华白皙的手上，方元之仓促的避开目光，进入这个天牢这么多天，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有些压抑得厉害，无法呼吸。

“公主。”方元之喉结微微动了一下，声音是那个风光的方太医，轻声道，“臣……臣确实对不起公主，不过公主，臣当初给公主下在风寒药中的毒，并不是想要谋害公主，只是……不愿意公主去突厥和亲罢了吧。”

“照你这么说，我应该谢谢你吗？”韶华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可这泪水却像是永远擦不完一般，帕子一拿下去，脸颊上立马又升腾起湿意。

听着韶华的话，方元之愣了一下，看来白安安并没有将自己给韶华下毒的事情告诉韶华。

韶华痛苦的摇摇头，已经站起身子想要出去了，方元之却忽然叫住了她，“公主……”

听见方元之的声音，韶华脸上再次有热泪滚下来，她微微侧首，方元之艰难的道，“公主，天气……湿寒，公主一定要注意身体，白安安……一定要让她来定期为你调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