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北宫陌?”
我靠!
这什么破手指啊,点石成土,点影成君……她最不想看到的某人,就在自己的指尖方向。
北宫陌淡淡睇了一眼被自己狠狠踹在地上的周以端,冷道:“巡逻去!”
说完,他便径直往秦言落方向走去,嘴角挂着邪肆的笑容。
看了一眼秦言落在风中颤抖的手指,黑眸含笑,大掌将她白软纤细的手指包裹起来,收回到他的手中。
故意在淮王面前,附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我是你意中人?我倒是很乐意接受这个角色。”
“北宫陌,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
秦言落的手在他炽热的掌心之中,拼命抽动,想要从他死死的禁锢之中拔出来。
脚下也踩在北宫陌的鞋子上,使出全身力量狠狠碾压他靠近自己脚。
他,无动于衷。
淮王的脸色少见的阴冷,道:“言落,你的意中人是谁都可以,唯独不可以是他!如果是他,那么,这婚约,我是断断不会退的。”
很少见到淮王如此坚决,秦言落有些慌了神,忙道:“殿下,你刚才明明答应了的,如果我有意中人的话,你就退婚!”
“不必说了,这婚,我不退!”
淮王狠狠振袖,负手往月荷殿走去,留下秦言落一个人和北宫陌周旋。
“北宫陌!都怪你!”
秦言落眼中盈着雾气,心中羞愤难平,对着罪魁祸首北宫陌怒道:
“要是我指着的是周以端,他就答应我要退婚了!你为什么要横插一脚?”
“你的意中人,是周以端吗?”
北宫陌忍着被她踩的脚,脸色有些难看,冷如冰窖,他要她一个回答。
秦言落微微皱眉,讨厌他时时刻刻能把自己禁锢得不能动弹的能力,怒吼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什么要出现!你看,好好的事,被你给搞砸了!上次……上次在浮霜馆也是……你明明可以撑到宫中找你的嫔妃,为什么要找我?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气连珠炮般的发泄完,秦言落心中气闷顿时少了一半,其实有些话她知道不该说出来,但怒火中烧的时候真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
北宫陌缓缓迎上她的眼眸,眸色深沉锐利,语调低沉暗哑。
“所以,你是因为我那晚那样对你,你觉得你身子不清白了,配不上他,你才打算退婚的,是吗?”
秦言落没想到北宫陌能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来,气得直接跳脚,不和他吵架,根本没办法维持自己内心世界的平衡!
她有些恼羞成怒,“你无耻你!”
“我无耻?可笑,你的未婚夫是淮王,意中人是周以端,而你的男人……却是我……拈花惹草的可是你,到底谁无耻?”
“那晚,你以为是我愿意的吗?”
“你不愿意?可是,我清楚的记得,你的身体,万般情愿!”
秦言落一回想起那天晚上自己的身子的反应,就猛地要咬舌自尽,真是一点都不争气啊。
“北宫陌,我……”
秦言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除了往他的靴子上踩去,也毫无其他泄愤的办法。
“明明你只要把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告诉淮王,退婚便是轻而易举的事,你却不肯,这又是为何?你已经是我的女人这件事,让你觉得不齿和丢人吗?”
北宫陌说完,冷冷甩开她的手,原本被他紧紧攥着的手顿时晾在冷风中,炽热瞬间变得寒凉。
秦言落忍不住打了寒战,北宫陌已经走远。
隔着几丈远,他的声音稳稳地传入她耳内,“秦言落,既然你要退婚,那我如你所愿!”
不就是退婚吗?秦言落,这种小事,何必你如此纠结!
原本秦言落还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如她所愿?
他要干什么?这是她和淮王之间的事情,和他有什么相干?
等等!
秦言落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个激灵,忙追上前去。
北宫陌要想让淮王退婚,只有一个办法——封秦言落为妃!
这还不如嫁给淮王呢!
她清悦的声线,在北宫陌身后急急切切地追着。
“北宫陌……北宫陌……呃……”
她只顾着追北宫陌,没想到追进了月荷殿。
殿内众人正在行礼,只有她一人闯进来,干站着,场面令她本人十分尴尬。
“北宫陌……臣女参见……”
她一时说顺了嘴,忙要改口,身子还未跪下行大礼,北宫陌便沉沉一声“免了”,让她起了身。
小碎步跑到自己的座位上,发现沈国公身旁,果然没有沈桑微。
慕容涯也是胆大包天,沈国公让他把沈桑微给锁起来,他还真敢锁,等今晚一过,有他好受的。
沈桑微可不是吃素的,虐待起人来,那可比十大酷刑残忍多了。
宴席歌舞未起,群臣寂寂。
北宫陌盯着秦言落桌子上的羊奶冰糕不顺眼,众目睽睽之下,示意江鹤道:
“把秦言落面前的冰糕给撤了,还有那个冰镇酸梅膏,给她换上百合红枣汤和莲花酥。”
不要命的丫头,来了癸水,还这般不知道忌口。
“是,奴才这就吩咐人去换掉!”
于是,北宫陌微皱了皱眉,以手支额,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
饶有趣味地欣赏一脸懵的秦言落。
她苦兮兮地看着那些东西从她面前拿走,手上吃了一口的冰糕也被拿走了,小手还扬在空中,求而不得,五指抓狂。
她咬着下唇,哀求端走她吃食的宫女道:“这位好姐姐,我才吃到一半,你怎么就端走了呢?”
“奴婢只是听吩咐办事,实在不知为何,对不住了!”
眼巴巴望着被端走的冰糕与冰镇酸梅膏,秦言落气鼓鼓地瞪了一眼北宫陌。
北宫陌你这个小心眼的!不就是不给你行礼吗?不就是直呼其名吗?
宰相肚里能还能撑船呢!你个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这么狭隘小气?
心里对他一阵腹诽,时不时趁他不注意,怨恨的眼神往他身上扫去,恨不得把他从皇位上扫走,眼不见为净。
宴席之上,沈国公请来北疆舞姬起舞助兴。
沈国公与北宫陌闲谈,左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寒暄。
“皇上为了给老臣接风,特地从南边运来如此珍贵的荔枝,老臣实在受之有愧啊!”
这荔枝从南方一路运来,快马加鞭,最后剩下能吃的,不过几串,按照等级分到每人盘里,每人可以得到的只是区区几颗。
北宫陌眼睛时不时地瞥向秦言落,心不在焉道:“沈国公为国戍守边疆,风霜雨雪似刀剑,为国为民,乃是功臣,不过是一些新鲜荔枝而已,你还是受得起的。”
沈国公看北宫陌心情不错,便起身进言:“皇上,戍守边疆是臣的本份,勇于进谏也是臣职责所在。”
北宫陌用脚趾头算粗略一算,都能算到他要干什么,淡淡道:“想要说什么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