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刻,皇上,你不要捧杀我啊!
周围群臣再次把焦点放到自己身上,完蛋了,今晚自己肯定成了靶子了!
此时,秦言落已经感觉到殿内的气氛有些紧张,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爹,我们先走吧!”
秦觉宗也觉得殿内气氛顿时诡异起来,今晚北宫陌秦言落的诸多举动和偏袒,都把她推上了风头浪尖之上。
到了这个时候,众臣定然猜测,那遗诏……多半写的是秦言落的名字。
秦觉宗起身,躬身作揖,道:“皇上,小女身子不适,可否先行告退?”
“准了。”北宫陌淡淡道:“诸位若是无事,也一并退了吧!”
什么?
秦言落要先走,就是为了半路被殿中之人暗害,她个娘希匹的北宫陌居然让殿内的人也可以走,那她提前告退有毛用?
北宫陌晦明难辨的眼眸,让秦言落看不出什么来。
只能自求多福了。
秦言落这才走到宫门,正要与父亲迅速赶回家里,保住小命。
追魂索命的声音又在她背后响起。
“秦言落!”
如同招魂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直达脚心,浑身战栗。
“啊?”
她还没有回头,一件厚实的外披就远远地从北宫陌手中,重重地扔在自己身上。
“披上!”
命令的口吻,冷冰冰的。
此时夜里,一点风也没有。
秦言落避开,“皇上,你让我披上这个?莫不是要热死我?是何居心?”
她正要把外衫还给他,腰间却环上一个人的手。
身后的北宫陌在她要扔回外衫的一瞬间,忽然快走上来,贴近她身后,骤升的体温,让空气之中多了一些暧昧的气息。
他用他的那黑紫色外衫遮住秦言落身后,顺势环抱她腰身,苍白的指节在她腰上来回。
将外衫整整齐齐系好,整个过程她都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
此时,秦言落忽的感觉到下身的一股暖流,悔恨得当场跺脚,这癸水之事,自己怎么混忘了。
他距离自己,只有0.000001毫米……旁人看来就是相拥而立!
秦言落被他环在怀中,推不开,着急道:
“北宫陌,你这是想让我死吗?”
“是,我就是想让你死!”
北宫陌在她耳边低声说着,咬着她鲜红欲滴地耳垂,平和得好像是说吃饭了吗这种寒暄一般,却让秦言落毛骨悚然!
“北宫陌!你到底什么意思?”
秦言落双目瞪圆,愕然,忽的手上一凉,他给自己披上的那件外袍之中,袖口处滑落一卷丝绸质地般的卷轴。
卷轴在她手上摊开一角,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秦言落。”
“遗诏?我的名字?”
秦言落颅内飞快运转,立马明白北宫陌那句想让她死的话是什么意思。
秦言落这位遗诏上的准皇后在,那么他真正属意的皇后就会有后顾之忧。
只有这位准皇后彻底死了,他属意的皇后才能毫无顾忌的登上后位。
虽然不知道他想让谁当上皇后,但她秦言落定然是死路一条了。
秦言落心里凉意油然而生,在他怀里死命挣扎。
双眸迎上北宫陌那双深不可测的深渊,精致的眉心紧皱。
“北宫陌,你想让谁当皇后就让谁当皇后,我绝无二话,也绝对不会拿这卷遗诏出来威胁她,所以,你别拿我来掩人耳目,替你那未来的皇后挡刀!你没看到沈国公和周太师已经对我虎视眈眈,杀意暗起了吗?”
她背后没有沈国公的军权撑腰,也没有周太师的政权依仗。
就一个系统小七,还时常给她挂机、盲音、出bug,关键时刻总是掉线。
北宫陌拿她来挡刀,那不是小命呜呼哀哉了?
北宫陌嘴角上扬,笑得愈发邪魅迷人,声线低沉恐怖。
气息扫过她的耳廓,耳边发丝微微扬起。
“朕当然看到了,只是,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我的皇后!”
“谁要当你的皇后!”
北宫陌停顿良久,又道:“如果,你能活得过今晚的话……”
他双手轻而易举地扣住她挣扎的香肩,拇指抵在蝴蝶般锁骨处,俯身凑耳,声音极其低沉,使得这些原本就渗人的话更加寒意丛生。
就算周天世弄不死她,沈国公未必杀不死她,就算这两个人都放过了她,北宫陌为了他的皇后,也一定不会放过她。
秦言落在那么一瞬间闪过一丝邪念,踮起脚尖,粉唇微微扬起,在他耳边低声道:
“我有身孕了。”
反正今日穿得是厚重常服,内衬底子是莲纱浮水布料,防渗透的,应该不会显露出来。
而且,她也料定北宫给自己披上外衣,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这种日子连秦言落自己都经常忘记,北宫陌怎么会记得?
“咳咳咳!”
北宫陌轻捂嘴角咳嗽,没有想到,她求生欲望那么强烈。
在癸水的日子,居然也敢说出这种话来,正当他不知道?
想起那晚的事情,忍不住噗嗤一笑,毫不吝啬的表现出他的宠溺来。
将她散乱的发丝别过脑后,轻轻擦拭她嘴角上蒸糕屑,顺势捏了一把她粉嫩脸颊,手感太好,流连不肯放手,道:
“别闹了,你不可能怀孕说完。”
哪里不可能?
她虽说经验菜鸡,但还是有生理常识的吧?
秦言落越发靠近他,几乎要贴上他胸前,“怎么不可能,你别忘了,我和你可是有过肌肤之亲的!”
“那个……”北宫陌也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这个问题,清清嗓子,含糊过去:“以后再告诉你是为什么。”
还什么以后,今晚就呜呼哀哉了!
秦言落最后一棵救命稻草被他轻而易举的否定了,急得跺脚,面色潮红。
“你……你……你吃干抹净后,居然不认了?”
“认。”
北宫陌嘴上说认,手上却整理好披在她身上衣袍,毫不留恋地把她放开,转身离开,只给她一个背影。
秦言落贝齿压着粉唇,不知为何,听到他否认自己怀孕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心酸委屈在眼里满眼,酸涩又湿润。
“不认就不认!哼!”
秦言落很快从那一股酸涩中脱离出来,吸了吸鼻子。
紧了紧他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衫,雪松的气息难得得温和许多,没有之前那么凛冽,想来是她已经习惯了吧。
摸了摸这袖子里的遗诏,半旧的绸子,应该有些年头。
就因为你,本姑娘今晚,凶多吉少了。
该出事的,不论她如何小心谨慎,还是出事了。
变故,陡生。
因为群臣晚宴,宫门外肃清,无马车候着,得出了御街口才有府中马车接送。
秦言落出了宫门,小心翼翼地步行了好长一段路,御街口,秦府标识的马车候着。
芍药早早在车子前候着,走上前,扶着秦言落,缓缓上了马车,秦觉宗另有官轿坐着,紧随其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言落只是觉得不对,马好像往另一个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