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什么!闹什么!是我让她拒绝你嘛?是她自己识趣,是她脑子比你清醒,才拒绝你的,你知道你爹出门在外应酬受了多少那些高门大户的白眼?所以才让你不要走你爹的老路,娶官宦人家的小姐,走上仕途,不用受那些气,陈玉雀那是为了你好,才放手的!她哥哥得了我们家的钱,她就该离开你!”
“很好,又是钱!”那公子一生气,将身上的玉佩首饰一大串的,一把扔出窗外,大声道:“娘,你用这些东西,你给你自己找个孙子吧!”
“放肆!我看你就是年少气盛,心浮气躁,读书读少了,尽想着些风花雪月!”那妇人大声呵斥道:“来人,把少爷绑回去!少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那妇人命了好几个人绑着那少爷走了,秦言落和沈桑微想要看戏都不成。
秦言落看着手上砸下来的银锁,小小一块东西,从高处砸下,差点没把她脑袋敲出坑来。
那少年,果然好臂力,扔下来的时候手劲也太大了,那些个不经摔的全都砸了个稀碎。
砸到秦言落的这银锁的品相不大好,杂质很多,手工更是粗糙,歪歪扭扭刻着一个“雀”字,听刚才那些话,这东西,对那公子来说,很重要吧。
秦言落托于掌中细细看了看,沈桑微道:“要不,把这东西送他府上吧,他看起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打听打听就能打听到了。”
秦言落摇摇头,道:“那公子的府邸要先找自然不难,送还回去也不难,只是他娘把他给绑了,肯定对他严加看管,若是东西直接送到他府上,只怕送不到他手里,更枉费了你的好意。”
“那怎么办?”
“扔了算了,听天由命,我也不想管这闲事。”
说完,秦言落就要随手扔了,却被沈桑微拦下,把那银锁拿在手里,道:“你不管,我管,助人为乐能给我家小九增加经验值呢!”
“靠助人为乐得到的那点经验值,还不够我家小七塞牙缝的,还不如去青楼与纯情少男春宵一刻得到的多。”
“是是是,你家小七位阶是隐杀了,胃口大了,瞧不上我家小九了,哼!我的位阶都是充钱升级的,一直被那些个人背后笑话,好不容易靠点助人为乐来增加一点经验值,我以后说出去,脸上也有光不是?”
“是是是,走,吃饭去!”
“走,我带你去浮霜馆点最贵的菜!”
“你说的!你请客!”
“你这个千年貔貅!”
两人才要往前走,眼前就来了一位清秀男子,手上握着一个高大的挂灯柱,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火树银花,光彩耀眼。
“姑娘,猜灯谜吗?”
秦言落摆摆手,道:“不猜不猜。”
她才要绕过,那男子却轻而易举把灯树立在她跟前,她每移动一小步,那就挪一小步,灯树柱脚随着她的脚步滑动,扎扎实实在地上滑出了一个坑,可见此人力道之大,不是一般人。
这灯树把她的前路严严实实堵住,而那男子却依旧挂着一脸假笑,似笑非笑,手掌上托着一个小匣子。
“姑娘,猜对灯谜,可送猫眼石一颗,珍珠琉璃玛瑙也有,都是上等宝石。”
那男子说着,把灯树用力钻入青石板中,像一棵真正的树,稳稳地立于地上,打开匣子,双手奉上她眼前。
秦言落瞧见,里面确实是极其上等的玛瑙珍珠,只是看着怎么那么眼熟?
好像在那里见过。
沈桑微退到她身后,半躲着,低声道:“我看这人不简单,要不,你就……猜一猜吧!”
秦言落点点头,那男子拿出一张小纸条,别别手示意沈桑微不能偷看,道:“灯谜只能姑娘一人猜,旁人不能看,也不能帮忙。”
沈桑微看了一眼那扎在地上的火树,立刻后退三步,秦言落展开纸条,差点没腿软。
“朕长得不好看吗?非要出宫去看别的男人!”
听到慕容涯在背后护着沈桑微的时候,小声嘀咕说:“郡主,此人内里如此深厚,应该是大内高手,是护着皇后娘娘的,不用担心。”
沈桑微不想与他靠得太近,跨步走到一旁,别过脸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担心了?你以为你是谁?我心里住着的解语花吗?”
慕容涯暗暗含笑,看了一眼她紧紧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手心明显出汗了,还说不担心。
他低声道:“那郡主为何死死握着末将的手不放?”
“你……”沈桑微这次发现自己的手攥着他手腕不放,忙撂下他的手,扶住一旁的栏杆,嘴硬道:“我手困了,找个地方搭一下,你是本郡主的侍卫,搭一下怎么了?”
“是。”慕容涯把手腕伸到她眼前,道:“郡主请便。”
“不稀罕了!”
沈桑微在后面与慕容涯呛声,秦言落在前面心中发憷。
大内高手,看来是北宫陌的人。
北宫陌在千里之外,还派了人监视她的行踪,是生怕自己去勾搭别的男人嘛?自己在他心里是多水性杨花啊,出个门他都不放心。
还和她玩阴的,一点也不坦荡。
早知道黄雀在后,秦言落肯定乖乖待在宫里不出来,现在倒是让北宫陌捏住了把柄,失策失策。
秦言落捏着灯谜的手收紧,攥在手里,心下一横,对那眼前的大内高手道:“我猜出灯谜了。”
那人皮笑肉不笑,拿住一支墨笔,双手递到她掌上,道:“请姑娘把谜底写在灯谜背面。”
红纸金字的谜面是:“朕长得不好看吗?非要出宫看别的男人!”
秦言落清浅一笑,蘸了蘸金墨水,在纸张背面一字一句写道:“你好看,可惜不够浪。”
这是句实话,北宫陌不浪,虽然有纵欲过度的嫌疑,但其实就是手段狠而已,狠心把她折磨得遍体鳞伤,每一次,秦言落都觉得自己是在受罚,不禁替她受伤的身体委屈。
才把谜底送回那小匣子里,那人又拿从一花灯上抽出一卷灯谜来,道:“姑娘,这是另一谜面。”
秦言落眯眼打开,灯下照亮红纸金字,“美人,朕在你眼里,当真只能坚持两刻钟吗?”
美人?他何时这样唤过自己?怪腻歪的。
不过……好像他离开那天,自己在殿内演独角戏的床戏,倒是这样说过,难道他当时看到了听到了?
诶哟我去!
秦言落掩面皱眉,丢脸死了!想起那天她娇滴滴,柔怯怯的忸怩作态,还有张狂不羁地凶扑软塌,羞耻度爆表啊!
他居然都看到且都听到了,这北宫陌……神出鬼没的,阴险得很。
两刻钟?他怎么知道她演了两刻钟?
果然,他不仅看到了,且是全程围观,这才清楚她演床戏只坚持了两刻钟,就说他犯病坚持不住了。
其实当时是她累了,演不下去了,才草草收场。
他当时在哪儿观戏的?不出面来帮她演戏就算了,还委屈她没把床戏演足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