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王慵懒地爬起来，迷迷糊糊，眼睛都没睁不开，像个叫奶的孩子，呓语喊饿。

“我又不是奶爸！”徐献睁开眼睛，满头黑线，指了指天上，没好气道：“你可是方圆近千里的山大王，那么多小妖供你驱使，饿了让你那些属下去找食物！”

“哦。”

小妖王彻底醒过来，见徐献一脸嫌弃，大眼水汪汪，委屈地抿抿嘴，然后对着天上喊道：“小红，我饿了。”

“唳！”

云霄之上，蕴含火云雀血脉的凶禽，一声厉啸，如同回应，转瞬化作一朵火云，飞快飘向不远，炊烟袅袅的城池方向。

徐献扫了一眼快速消失的凶禽，轻叹一声，妖王血脉待遇就是不一般。

那只凶禽，怎么说也是三级巅峰妖兽，相当于开光境巅峰的修士，体内又蕴含一丝珍稀的火云雀血脉，绝对可以冲击抱元境，足以横扫方圆千里。

如今，这样的一只凶禽，却如奴仆一般，心甘情愿，为一名小孩寻早餐。

“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

小亭当中，嘹亮的读书声，打断了徐献的思绪。

小孩端坐在小石凳上，衣服整齐，肉呼呼的双手上，不知何时，捧着一本书，认真地朗读起来，声音稚嫩而脆亮。

小孩神色郑重，态度端正，一字一句，显得勤奋而刻苦，若非那两撇突兀的黑胡须，简直就是寒窗苦读的幼童。

徐献不禁好奇，道：“你可是众妖之王，至于这般苦读人族书籍吗？”

“大哥哥，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有大道！”小孩眨着大眼睛，神情凝重地道。

“书籍乃是人道的显化，对于修炼有益，可是人族书籍，浩瀚如海，要想把握其中的大道轨迹，就算是那些皓首穷经的大师鸿儒，也少有人能做到，难道你要读一辈子的书不成？”

徐献不以为意，现今各种道理与德性，在人族当中建立，使得人族繁荣昌盛，这种无形之秩序，其实是至深仙道的一种显化，名之人道，而浩瀚经典，则是对人道的阐释。

可是，万千经典，浩繁如海，人道缥缈，晦涩如渊，无数人族大儒，穷尽一生，也难以说清悟透，一只妖兽意欲参悟此道，无异于梦话。

小孩眼睛骨碌碌转动，看了徐献一眼，嘟着嘴道：“大哥哥，我要认真读书了，晨读是记忆最好的时候。”

“我擦，竟然被鄙视了！”

徐献分明看到，小孩最后瞅的那一眼，带着轻鄙之意，仿佛在说，你不要打扰我，我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孩子。

徐献差点憋出内伤来，可又无可奈何，一个妖族小孩，如此刻苦学习人族知识，自己身为人类，好像真有点说不过去。

耳边的读书声，抑扬顿挫，很有韵律和节奏，徐献没有打扰，盘坐静修。

半个时辰之后，一声唳叫传来，那只火红凶禽，飞快落下小亭之外，利爪下挂着一个精致食盒，一股香气逸散开来，勾人食欲。

“哇，有我最喜欢的油炸小黄鱼，小红你真好！”

闻着那股脆香，小孩眉飞色舞，立刻放下手中书本，撒腿跑出亭子，将及腰的食盒接了过来，迫不及待地盒子，双眼要开出花来，立刻抓起一条黄澄澄的油炸小鱼，送到嘴里，嘎嘣嘎嘣，咬的脆响。

“咕咚！”

鱼香传开，飘入口鼻中，虽然不需进食，奈何香味太过诱人，徐献不禁咽口水。

“大哥哥，给。我请你吃小黄鱼！”小孩抱着半个身体大的食盒，来到徐献身前，献宝一样，将一盘香喷喷的油炸小黄鱼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