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办得是哪门子案?
他叶文远什么都没做,又画什么押?
他惊讶的看着王宏,然后低头捡起了地上飘落的纸张,认真看了看之后,只觉得眼珠子都要控制不住掉下来了?
“死刑?秋后处斩?”
这六个大字在眼前回荡,将他惊了个实实在在,便是当即手下一甩,整个人不可抑制的向后坐去,那张纸也被甩到了右边。
那里,正好是孙海生跪着的位置。
对方惊讶叶文远的表情,便是当即捡起纸来迅速观看,看完之后,也是惊讶的,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心中一股薄怒腾升而起,他试图起身和王宏将道理。
“大人,这秋后处斩?不应该啊~叶文远的酒楼里闹事,按照大业朝律例,顶多判几两银子,关上几天就行了,怎么可能会秋后处斩,还要杀头呢?”
他质疑的声音如此之快,不待完全起身之际就问了出来,直将王宏问了个语塞。
他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却并不回答孙海生的问题,只问王战道。
“他是谁?”
“回大人,鼓业酒楼里的一个住户罢了!”
“哦?一个住户?”
王宏得知了对方的身份,且知道,孙海生只是一个住户之后,声音便是如同他为官的威严一般,无限放大在府衙内。
有些尖利!
他道。
“一个住户?也可以随便问本官问题了吗?”
说着这话的时候,虽然看似在问王战,但其实大家都知道,王宏这是在对孙海生说。
孙海生又怎么听不出来对方话里的嘲讽,当即就要张嘴说点什么,却被身后的官兵伸手,完全堵住了嘴巴。
然后王宏才笑眯眯的将目光看向孙海生,猛的一拍惊堂木大声道。
“本官说的话,就是圣旨!这王家镇什么时候,居然还轮得到别人来质问了?!”
威严十足,严厉十足,真真是县令该有的样子,大家一时噤声,不敢再说什么了。
而叶文远,也目光闪烁的看着王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老弟,这县令大人都说的如此明白,我劝你还是赶紧签了吧,签字画押,你的家人、你的所有身边人才能平稳度日,不然,这日子总归不好过的~”
章元坐在首位,见叶文远迟迟不动,便立马喝了口茶煽动着。
多日不见,他的头发多数变白,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比之前萎靡了些,像是添了些什么别的东西,但章家人的威严,却永远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便是章元这话对着叶文远说,也不得不承认,让他的心里动摇了。
他犹豫了些,捡起地上被孙海生刚刚摔走的纸张,仔细再看了遍,然后回想着刚才王宏和章元对于自己的威胁,心里简直一团乱麻,不知道该如何。
这王宏是县令、章元是员外,现在还加了一个何家家主?
便是三个人联合起来,都能组成王家镇天空上的一大片云彩,霜儿这次,能刚的过么?
越想越不现实,他转了转脑袋,看向人群,却发现身后的人们居然全部都不清楚情况,向着章元他们说话。
心下哀凄之间,他咬破手指,一狠心就要将手印摁在纸上。
死了他一个就好,若是再让这些小厮、丫鬟,还有孙兄、霜儿因为自己遭遇这样的事情,那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不如,就这样吧!
心下一狠,按向纸上的手就更加快了起来。
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唏嘘感叹,大家总归还是不忍的,不忍叶文远就此丧命!
章元他们却满心满眼的期待,目不转睛的看着叶文远动作,心道:杀人先要诛心,叶霜贱丫头狠得很,他们斗不过,但是叶文远一死,必定会对她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到时候,再趁着其情绪低迷的时候,给她一记重击,让她再也起不来。
便是不用杀,也残废的差不多了~~哈哈哈哈~~~
心中快乐,嘴角的笑容也越勾越大,紧紧的看着叶文远,便是其手指还未落到纸上,也当做是大功告成一般。
甚至,王宏还哈哈一声,自以为和蔼的笑了起来道。
“好,既然叶文远你愿意认罪,那么.......”
刚刚抬起手,要两侧的官兵们将罪犯押下去的时候,突然,那本就被一名官兵束缚住的孙海生却在此时剧烈挣扎起来,且因着太突然的原因,一下子挣脱了束缚。
一头向着叶文远撞去,将对方撞了一个后仰倒,狠狠摔在了地上。
而刚才,叶文远用来画押的那张字据,也因此而落在一边,什么都没有画上。
“大胆!”
王宏被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抵抗气的脸庞发紫,便是当即手一挥喝道。
“给我把他们抓起来!”
手下们立刻领命,围上了叶文远和孙海生的位置。
却不想,孙海生不仅下一秒没有伏法,反而一个猛子扎起身,从袖中掏出道明黄色的圣旨来,大声道。
“吾乃王家镇新任县令,圣旨再次,莫敢不跪?”
声如洪钟一般响亮,但最震慑人心的,是他手中明黄色的,那张画有威龙的圣旨。
这是整个大业王朝,亦或者千百年来,每一个王朝最威严的图案以及颜色,上至大街小巷、下至乞丐流氓,没有一个人不认识。
于是纷纷吓得胆颤心惊,那些看戏的观众们当先跪了下来。
而王宏这边、王战、章元、何家家主以及王宏本人,根本就没有想到孙海生居然能在审案的时候,拿出圣旨这样威严的东西来,只一个个吓傻了眼睛。
活坐或站,干巴巴的看着孙海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孙海生威严的眼睛一眯,扫视向这几人,声音更加威严。
“怎么,几位这是蔑视圣旨,才不跪的么?”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扎心啊~王宏几人再不敢回话,灰溜溜的向孙海生跪了下来,然后纷纷道:“恕罪,大人恕罪!”
口上连连讨好,但心里怎么也不能咽的下这口气。
便是边跪着,边在脑海里思索,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局面,章元正好就突然有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