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爆散的雪花,与城门口尚未燃尽的火焰,三百骑兵,踏着雪,从火海之中冲出。
就仿佛他们是来自地府幽冥。
“快逃!”
“是庆军,是庆军!”
“快跑啊!”
“城破了!”
在寂静的夜晚中,黄枯城今夜注定不会安宁。
溃逃的燕兵在城中四处逃窜,流言更是如同插上了翅膀。
随着一边逃跑,一边大喊庆军打进来的喊声中,整个黄枯城彻底乱了。
百姓们不敢出门,只是在自己不大的家中寻找能够藏身地方。
溃逃的士兵蠢笨的向着军营与其他城门逃去。
聪明点的,则翻入百姓的家中进行躲藏。
还有些心狠手辣的,直接杀掉百姓,然后将双方的衣服置换,等着大局已定,用这些“燕兵”的尸体换取投诚的机会。
李诚敬等人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对黄枯城露出屠刀,整个黄枯城就已经开始乱了。
关忠,关勇等人,看着四散溃逃的燕兵,与那些风格迥异与大庆的屋舍,脸上露出癫狂的大笑。
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想到,仅仅三百人的骑兵,竟然能够不废一兵一卒,就打下一座城池。
当然,现在说打下一座城池,还为时过早。
但不妨碍他们现在的气势如虹。
李诚敬根本就没有停下一步,所过之处,长刀快如风。
一颗颗头颅便搬了家。
一具具无头的尸体僵直在两侧,冲天而起的血柱喷出足足三丈高,而后热血冲天,落下时已经是寒雨。
莫日格桑紧跟在骑兵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头皮发麻,口舌发麻。
他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一幕。
但这种充满了死亡的独特壮观景象,并不长久。
紧跟在李诚敬身后的骑兵直接将这些无头的尸体撞飞,乱马践踏之下,即便他们身披铠甲,依旧很快被跺成一滩滩烂泥。
直到此刻,莫日格桑再也没有任何反叛的念头。
成为这种杀神的敌人,是最愚蠢的决定。
“勇士们,是我们展现忠诚与勇气的时候了!”
虽然已经远远落在大庆骑兵的身后,莫日格桑依旧大喊出声。
草原游牧民,是天生的战士,他们畏惧死亡,同时也享受死亡。
在这一刻,他们仿佛找回了属于草原战士的荣光。
“杀,杀,杀!”
这一晚,没有半点废话,只有杀!
三百人的骑兵,很快分成三队,一路上见人就杀,无论对方是燕国士兵,还是逃出来的燕国百姓。
在这场战争没有停下前,一切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都是敌人。
在战场上,道德比粪土还要恶臭,仁慈更是摸向自己脖颈的刀。
黑暗的黄枯城中,不时会有一颗颗烟火冲天而起,那是大庆士兵用来传达消息。
早就与骑兵走散的莫日格桑丝毫不慌。
如今黄枯城中,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还有勇气这种东西。
紧紧地看着天空中的烟火,不断追随而去,莫日格桑带领格桑部落的勇士,屠杀着漏网之鱼。
突然,一个草原游牧民打扮的人对着莫日格桑叫道:“你是草原人,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兄弟与手足露出屠刀!”
格桑部落的人齐齐一怔。
而莫日格桑哈哈大笑,说道:“在草原上,哪天不是手足相残。草原人,是草原上的狼,既然你不是我们狼群中的一份子,那你就是敌人。”
说完,莫日格桑一刀就劈开了那人半个脖颈。
其他格桑部落的勇士发出怪叫之声。
有了族长的定性,他们再无所顾忌。
这一路杀过去,有燕国的中原人,有燕国的草原人,大漠人。
他们有乞求的,有叫骂的。
但是都无法让莫日格桑等人的刀慢上一分。
在一场场杀戮的盛宴下,他们得到了此生都没有得到过的满足。
那种生杀予夺,操控人命的感觉,如同有毒的蜜糖,即便致命也让他们迷醉。
李诚敬并没有一开始变打入县衙,他只是将托雷放在县衙外,防止里面的人出逃。
而后带着骑兵在城中四处游走,顺便将将其他几座城门彻底打了下来。
相比较于城中早就丢了魂一般的逃兵,其他三座城门确实有了一些抵抗力,但并不多。
像这种万人规模的小县城,常规驻军也不过数百人,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千人。
相比较于庆国,燕国由于掌控草原与荒漠,这里的城池距离庆国边境太过遥远,驻军更多的是防止草原和大漠人的叛乱,而非用来抵御庆国的攻击。
自然驻守的军队不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