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峥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在毁了他的一切之后，联合着自己的宿敌站在面前，和他说着那件他不愿意回想的往事。

还魂丹，世上仅有一颗，他知道；青城山一役，这女人给了自己，他也知道。

可这和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一步步朝玉和靠近，视线一稍不瞬地落在她的身上，直到推开鬼王，站在她的跟前，姬云峥才对说道：“这条命先欠下，待他日朕解决了手上的事情，自然会还给你www.shukeba.com。”

“好！姬云峥你给本座记住，这话是你说的。”鬼王狂笑出声，“不过，本座要杀你从来都是凭真本事，不会用这种方式。这还魂丹之事就当你欠本座一份人情。他日若本座有事要你做，请你遵守诺言！”

姬云峥的眼依然没有离开玉和，眸色辗转变深，渐渐地便也染了恨与怨，“朕素来重然诺。”

后来姬云峥想，当初的自己定是脑子进了水才了才答应这种荒唐事情。为何要争这么一口气？还魂丹吃了就是吃了，他为什么不耍赖，偏偏要应下这么一遭？

若没有应下，或许他也不会在后来的不断对峙中一直处于下风，一直被动地看着玉儿和其他男人恩爱。

只是这个时候他又岂会管的了那么多。单是看着这个女人窝在其他男人身后他内心就恨不得撕碎了她。

她是他的，哪怕他恨着她，哪怕他恨不得她死，她也还是他的！

手覆上，姬云峥大力抓住玉和，辗转加大了力道。

“不要在朕面前耍花样，后果你承担不起。”而后默然，转身离去，略有些踉跄的背影在顷刻间便消失了。

玉和望着姬云峥离去的方向，苦笑一声，亦正欲开口说话的鬼王说道：

“鬼王，你先走吧，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只有我们二人才能解决。”

鬼王沉默地忘了玉和一眼，见她满满坚决，终是妥协：

“本座就在附近，那妖孽若要动你，吹响玉哨，本座就会赶来救你。”

玉和点头。

鬼王又交代了些其他事情，见玉和兴致缺缺便也不再逼她，默默离去。

行至半路，他回头看了眼在黑夜中独自坐立的玉和，又是陪着站了许久。直到体力不支连连后退许多之后，吐出了血。

那血自面具缓缓流淌而下，可碍于身份神秘，终是强忍着没有摘下面具。

“主上。”

红衣女飞身而至，从怀里迅速拿出弹药侍奉其服下。待男人周身紊乱气息彻底清明，这才缓缓说道：“主上前几天重伤尚且未愈，今天贸然对姬云峥动用内力实属不该。”

鬼王抬手阻止她继续：“这段时间你好生护着她，别让姬云峥再伤害她。待本座彻底处理好北漠的事情之后再来接她。”

红衣女人恭敬回了声“是”后再抬头，鬼王已然消失在视野之内。

望着地上那摊血渍，她默了默，终是摇头。

一夜无话。

第二日，耶律瑾瑜被姬云峥放了出来，和她共同扶着耶律廷筠的灵柩回了趟青璃。

国家小就这点好处，出了岭南城门，跨国那窄小的边界，青璃就到了。

那里，皇兄带着耶律老将军在城门口迎接他们。一夜之间痛失长子，老将军苍老了很多很多。可即便如此，却还是强忍着悲痛扶着耶律廷筠的灵柩回了将军府。

皇兄问她，姬云峥杀了他们国家赖为倚重的重臣，有什么态度？

皇兄问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恨的。可这一份恨里头夹杂着的十分惨淡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