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要死了，还有心情在这和我调笑？”不得不说，玉和的心情因着他这一番话而变的愉悦不少，“是该说你心大呢，还是该说你可怜呢？”

“哈哈……”男人放下手中的毛笔，忽而放生狂笑，“这若是以前，我定会心绪不宁，连个字都写不好。可混到今日，当真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你看……”指着放在台面上的毒酒又自嘲道：“毒酒已备好，只差我仰首饮下了www.shukeba.com。”

玉和摆摆手，“那你快喝吧，也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姬南弦：“……”

半晌，方苦笑道：“公主，我曾经有无数次可以杀你的机会都放弃了，而你让手下收集与我过往甚密的官员名单呈给皇上，让皇上将我多年苦心经营连根拔起，这些我都不曾怪过你。你就不能看在这份上好好和我说一会儿话吗？”

其实玉和也只是想着好好气气他，也没想着催他快点喝毒酒。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却反倒惹的这男人心伤绝望了。

只见他素来淡定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悲哀乍现，继而又长长一声苦笑，“你当真是恨我恨到这般地步吗？连与我多待一刻都不愿？”

玉和怔住，被他这一番话惹的颇为尴尬，“倒也不是。只是想着气气你的，没想到真把你气着了。”

姬南弦反问，“公主从来都是那个能气到我的人，不是？”

玉和愣住，脑海里自动回放着过往和这男人独处时，别气着的似乎从来都是姬南弦。想着想着也就笑了。

姬南弦怔怔地望着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出来的玉和，心里头激动地在嚎叫，双眼却倍感珍惜地不舍移开视线，“这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笑。”

玉和翻了个白眼，“初来凤阙时，为了迎合你，我也笑过。”

姬南弦道：“可那都不是发自内心的。”

玉和：“……”

又陷入尴尬了。

本来嘛，和这个男人也无需太多废话。可现下人要上黄泉路了，她虽然做了那个送他上路的人，却也不想做一个催他上路的人啊。

最尴尬的还是她，明明和他没有话题可以继续聊，却还是得杵在这里干坐着。

“公主，拥有两世记忆，是不是特别好？”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姬南弦如是问出声。

玉和愣住，抬眸望他，见他依旧一副痴缠模样望着自己，当下也颇为无奈，“两世记忆，两世痛苦，两世迷惘，这些都时不时地在提醒着你肩上所扛的责任。而这些责任让你夜不能寐，就连偶尔酣畅甜睡时都能噩梦连连。”凤眸幽幽流转，最后与姬南弦对望，玉和反问，“你说，这样的两世记忆，可还算好？”

“那……”姬南弦怔了怔，俊脸闪过一丝尴尬，支支吾吾了好半晌后又不甘放过丝毫机会，问道：“上一世，我对你可好？”

玉和挑眉，“你说呢？”

罢了罢了，事情都如此了，她现在也无暇顾及上一世这男人给自己带来的伤痛，而且，似乎也看开了不少。看着这男人因自己的这三个字而颇有为难之色，又继续挖苦道：“若不是上一世你对我那般绝情狠辣，我又岂会惨死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