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能救的，这是上天的安排，不会错！”

真被这笨女人气死了，吕剑恨不得扇天山秀几巴掌让她清醒一下。

他当然不会这么做，实际上天山秀如此对雪晟，令吕剑也十分感动，他只有奔的更加快了。

雪晟在东海受伤，此时安置于彭城，直线距离三四千里，吕剑直接根据星星和太阳判别方向一路向南狂奔，不管是山是树是水，都是跋涉而过，十五六个时辰后进了彭城。

路上吕剑数度要求天山秀先生孩子要紧，天山秀都是摇头拒绝，看着天山秀咬牙苦忍剧痛的样子，吕剑只有全力奔驰，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

彭城曾是楚霸王的王都，又居于战略要地，刘备吕布曾争夺此城，现在乃是与陇西国一般的小公国。这段时间北方打的天翻地覆，彭城国则还算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繁华景像。

此时正是黄昏吃饭时节，街上小摊小贩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忽然一阵疾风刮过，吹的街边的竹筐翻滚，布做的幌子摇晃不止，吹起了姑娘的裙摆。

“什么东西？”有人在骂，有人在惊呼，所有人都侧目望去。

疾风忽然停在包子铺前，显出一个戴恐怖青铜面具的麻衣男人抱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肚女人，一只手将卖包子的小二一把抓了过来，如同铁钳，沙哑的声音从青铜面具下传出：“接生婆哪里有？”

“呃。。。”小二翻了个白眼，晕倒在地。

吕剑四处张望一下，一阵疾风冲入斜对面的“汉方医堂”，停在了头发、胡子都十分稀疏，牙齿掉了大半的老医师面前，沙哑的声音问道：“接生婆在哪里？”

老医师正在给人把脉，闻言头也不抬的道：“这里是医堂，只治病不接生！出去！”

一只铁钳般的手捏着老医师的脖子提了起来，象提一只小鸡一样，沙哑的声音里充满杀气：“我再问一遍，接生婆在哪里？我不管你是不是医堂，接不接生？我只要知道哪里有接生婆？明白？”

老医师打了个寒战，望着狰狞面具中透出的两道寒光，立即说道：“老朽会接生，老朽会接生！”

“走！”青铜面具再次化为疾风刮向远处，原地留下一个女子的反对声，“我不要他接生，他是男的！哎哟，不行，我支持不住了。”

“坚持住，马上就到了！关帝庙是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

“现在呢？”

“还是左边！”

说话漏风的老医师插话问：“要接生在老朽的医堂就好了，去关帝庙做什么？那里早荒废了，现在的人哪里还有信关公的？实在要去庙里生，还是去财神庙的好，财神庙红火的很，庙里的赵道长老朽也熟的很。。。”

“闭嘴！”吕剑暴喝道，“闭上你的鸟嘴没人当你哑巴？我不让你开口，你就不准说话，听到没有？”

“是是，恶人大老爷！”老医师一竖大拇指，“老朽一辈子什么样的恶人都见过，象你这样不让人说话的恶人还是头一次见。够恶！”

“扑哧”一声，天山秀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又哎哟哎哟叫了出来。

老医师又道：“这位恶人少奶奶，不是老朽说你，这生孩子可不是小事，老朽这一辈子见多了难产丢命的，都这个时候还不找个好地方躺着，还在外面，你这对自己可真是恶，够恶！哎哟，别捏别捏，老朽这一辈子就是这嘴不好，毁在了嘴上！哎哟哎哟！”

关帝庙果然荒废了，围墙倒的只剩了一面，旁边的配殿屋顶都没了，成了露天的了，只有三间主殿还算完整，关帝的雕像本身还算看的过去，只是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不知哪去了，说不定被人弄去卖铁了，旁边侍立的周仓连胳膊都没了。

祭桌上的大铁香炉里没有点香，吕剑却注意到里面有香灰，显然是有人生过香的。

天山秀向香炉一指：“向右转一下香炉！”

吕剑转了一下，听到沙沙响了一阵，转到关帝像后，看到一扇门开了，浓重的腥臭之气传了出来，吕剑一闻就知道是肌肉腐烂的味道。

吕剑一探头，不由“啊”的叫了出来。

干枯的稻草铺成一张柔软的床，床上侧躺着一个人，一柄刻满繁复阴纹的古剑插在他的腹中，后面露出半尺。

这人背对着吕剑，但吕剑从身形一眼就认出来了除了雪晟，还能有谁？

只是他为什么显的这样瘦弱不堪？

“滚！我早说过一万遍了，不用你照顾，你还回来做什么？想气死我吗？快给我滚！”

这声音是雪晟的声音，但他怎么会这样说话？莫不是伤到了脑子？

天山秀抽泣起来。

老医师叹道：“原来恶人祖宗在这里啊！够恶！”

听到外人的声音，雪晟吃力的翻过身来，他用两只手费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避免碰到那半尺剑锋，一点一点的费了好长的时间。

看到如此凄惨的他，吕剑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当雪晟的面容出现在吕剑的眼前时，吕剑都几乎不敢认了，这哪是以前那个脸如雕塑，面如白雪，眼似幽湖的美少年？此时的雪晟双颊深陷、面色无光，双眼失神，简直一个活脱脱的乞丐。

“雪晟。。。你。。。”吕剑叫出了名字，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吕川？”雪晟听出了吕剑的声音，双眼放出光彩，但随之便挥手赶人，“你走，你走，我不要见你，你快走。”

看到他这样，吕剑更是心痛，他忽然想起天山秀叫自己来的目的，赶紧上前，一把抓住了雪晟的手：“雪晟，你别怕，我来救你，我会普渡众生神功，一定能救你。”

说着，吕剑便运起普渡众生神功将真气输入过去，一股至阴至寒的真气猛的攻来，竟将吕剑的手弹了开去。

这股至阴至寒的真气绝不是雪晟的，那么就一定是这剑上的。

普渡众生神功起不了作用，这种情况吕剑还是第一次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