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戚流霜对着他离去的方向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她的脑子里不停地在循环着这句话。

她始终想不通，既然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吴国的大公主，又为什么会来到陈国，还成为了陈国皇帝的贴身太监？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而如果她原本打算要做的事情会伤害到宇文澈，她又该怎么抉择？

戚流霜感觉到自己的头开始疼了，就像有一团乱麻塞在里面，剪不断，理还乱。

“啊，好烦啊。”她坐回了石凳上，双手撑在桌面上将脑袋抱紧。

突然，她听到周围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是谁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树枝。

“谁？！”戚流霜立刻坐直了身体，格外警觉地大喝了一声。

四下里安静非常，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此刻，她心跳的频率几乎是平常的两倍。

如果刚才这个花园里有人在的话，如果那个人恰好又将张三与她的对话听了去的话－－

那后果她简直不敢去想。

她站了起来，循着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地走了过去。

“小金子公公，是我。”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身着宫装的姑娘从一棵大树后面蹿了出来。

“小桃红？你怎么会在这里？”戚流霜的脚步一顿，极不自然地开口问她。

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都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锦妃娘娘吩咐我去御医那里要一些可以缓解头痛的药材，熬着明天早上给皇上喝。”小桃红的语气听起来相当正常，并不像是有偷听的模样。

戚流霜“噢”了一声，故作镇定地说：“那你去吧。”

然而小桃红却没有急着走，反而好奇地问他：“这么晚了，小金子公公你一个人在御花园里做什么？”

戚流霜干笑两声，回答她说：“今天晚上锦妃娘娘侍寝，我无事可干，就溜出来转一转。”

末了，为了跟她套近乎，她又压低了声音补充了一句：“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不然被皇上知道了，我可是要受罚的。”

“嗯，我不会说出去的。”小桃红很仗义地说，“那小金子公公你先自己转着吧，我先走了啊。”

“嗯。”戚流霜点点头，一直看着小桃红的背影消失在了小道尽头，才转身往华政宫走去。

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戚流霜躺在床上，脑袋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屋顶发呆。

听张三的口气，他在给戚元汇报了她的情况以后，可能还会过来找她。

戚流霜一想到这件事情就不自觉地烦躁起来。

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在这个宫里安心地混吃等死呢？真的是哔了狗了。

她就这样睁着双眼直到天亮。

外面打五更的声音响起，戚流霜从床上几乎是一跃而起，穿好了衣服就去了宇文澈的寝宫。

宫门依旧是紧闭的。

要是在往常，她可能就这样推门进去了，然而今天不同。

她贴在门边，先听了听里头的动静，然后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