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愣了一愣，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金姑娘。”他小声地叫她，语气不再像从前那样冷漠，“能否换一件？”

“不行！”戚流霜回答得斩钉截铁。

她扯了扯他身上那一身黑色的衣服，嫌弃地说：“你看看你平时都穿的是些什么？明明长得挺帅的，要是花心思捯饬了，至于到现在才娶到妻子吗？”

赵青本就不善言辞，又被她这么一顿狂轰乱炸，立刻就不吭声了。

他认命地换上了那一件丝绸长衫，整个人都变得别扭非常。

他习惯穿粗布衣服，像他这样天天舞刀弄剑的，万一划破了哪里也不心疼。且为了行动方便，他的大多数衣服的长度都只到膝上。

戚流霜给他的这件衣服几乎集齐了所有他讨厌的特点：太贵，颜色又浅，穿起来得非常小心，防止弄脏或者弄破；太长，走路都迈不开步子，更别提练武了；太滑，摸上去跟条鱼似的，手感不好。

当然，最让他不满意的地方是：太娘，与他的风格完全不合。

戚流霜看着赵青不情不愿地提着长衫下摆扭扭捏捏地从屏风后头走出来，一脸委屈的表情，就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挺好看的呀。”她假模假样地感叹道。

虽然她也觉得赵青穿这一身挺违和，但人嘛，总该多尝试一些不同的风格，不能活得太局限了。

赵青自然是不相信她的鬼话的，却又不敢反驳。

“明天就穿这样去提亲吧。”戚流霜爽快地拍板。

赵青第一次生出了违抗宇文睿命令的想法。

早知道会这样，他当初就不该答应娶那劳什子的王家小姐！

“还是再问一问王爷的意见吧。”他气势不足地说。

戚流霜瞥他一眼，忍住笑，如他所愿地叫了宇文睿过来。

“王爷，你觉得我给赵侍卫挑的这套衣服怎么样？”她笑着问宇文睿，然而这笑里是藏了针的。

宇文睿自然没有什么意见，还极不走心地夸了一句：“不错。”

赵青已经心如死灰。

从赵青房里出来，宇文睿才掐着戚流霜的鼻尖问她：“赵青哪里又惹到你了？”

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无奈。

“没有呀。”戚流霜瞪着一双大眼睛装傻，“我就是想给赵侍卫换个风格罢了。”

“是么？”宇文睿却是不信的。

“不然趁着这个机会我也给你换个新风格？”戚流霜又来劲了。

“不用，本王如今这样就很好。”宇文睿急急地说完，松开牵着她的手，加快了脚步。

“就试一下嘛！试一下！”

戚流霜叫嚷着跟了上去。

*

第二天去王家提亲的时候，赵青真的穿了戚流霜选的那一套衣服。

送他们出门的时候，戚流霜藏在宇文睿身后，偷看一眼赵青，然后将脸埋在宇文睿的背上狂笑。

“好了。”宇文睿在上马车之前将她拉到身前，屈着食指在她的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小声地警告她说：“再笑赵青就要恼了。”

“赵青恼了会做什么？”戚流霜好奇地问。

她似乎还从未见过赵青发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