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把给青兰香皂送去，再回来时端着几样精致糕点，一碗莲子羹。

郡守府往常的早膳制式多是如此，下人们也不知江寒饮食喜好，便还按照惯例做。故而小丫鬟将早膳搁在桌子上时，又开口道：“不知这些饭菜是否能和尊主您的口味？若有您合口的菜品请告诉奴婢一声，奴婢却交待厨上以后改了。”

江寒摇头表示不用麻烦。

以他现今修为吃饭仅是尝尝味道而已，只是见糕点精致又以青瓷衬着，才拈起两块入口，至于莲子羹连半口也未尝。说实话让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伺候吃饭，也让他很难为情，片刻后便要这小丫鬟也坐下吃饭。

虽是他语气温和，可小丫鬟仍然不敢逾规，咬了咬嘴唇道：“奴婢不敢。”

“别奴婢奴婢的，我刚才说不用以奴婢自称。你叫什么名字。”

“奴……桐雨。”

江寒反复呢喃了两遍“桐雨”二字，又细细打量起这小姑娘，见她行止有度，眉宇间虽显怯懦但却隐隐有书卷之气，怕是在这郡守内也饱受诗书熏陶，不然何以连名字也起得这么文雅？江寒拉她坐在旁边，将莲子羹推过去，淡淡地笑道：“桐雨你应该读过书是么？不用紧张，在我这里没那么多的规矩。”

“原先的郡守嫌我们这些下人粗野，因此让读过几年。”

“书写所用的篆书都认识么？”

“也有很多生僻字不认得。”

江寒微微点头道：“能认识大概就行！这样你以后不用再伺候我的饮食起居，你教我认识篆体字，别看我现在管着一大帮人，这种篆体字可真认不得多少。那现在呐你先把这些糕点吃了，然后回去睡觉，等下午时候再过来。”

……

桐雨离开后，江寒把东留、武城两郡的地郡令牌拿了出来。

度入妖力再次进入彼岸空间的天道星河，这次季苍老妖的声音没有出现，星河里充斥漫无边际的寂静，那四百多道黑色石碑矗立在星河中央犹如荒老的墓碑，至今为止江寒才炼化了一道，不知要将所有石牌炼化还须埋葬多久的时光。

他站在石碑面前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阴影里填充的淡淡乡愁，还有人在等他，还有许多事情在等他做。

可这看似不可跨越的星河实在让人感觉苍白，或许青兰妩媚的面孔下也隐藏这种苍白，只是她却不像一样能把距离看得这么清楚……或许没人知道在短短几个月里江寒的发丝已经有几缕彻底变白。

的确！若炼化这四百道石碑他的实力将能睥睨天下。

可他也明白这条路是师傅季苍老妖给的，季苍老妖不会害他，但时至今日他还仍是老妖与某些势力博弈的棋子，如虹坠如张清鹤。

这条路太逃避不开。

虹坠算策无疑，季苍老妖风轻云淡……

而他无论心智与修为在这些纵横两界的大人物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想到这些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还是坐到东留、武城两郡的石碑下开始炼化，不管怎么说炼化一块石碑都能增长五年修为，积少成多，以后再遇上虹坠老怪也不会太狼狈。“虹坠老怪！”他狠狠念出这四个字，便开始同时以妖力炼化两块石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