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停顿，给了伍阳一个心理准备，才又扶了扶镜框，“以前你和孟浩跟韩宛宁最亲近，所以她吩咐你们帮她留意一个人，不论是生是死。你现在应该知道她那时候就在确认步妃妃到底死没有死吧，可惜那时候的你们都不知道妃妃这个人，所以找到了一个又一个只是比较像，但却并不是她的女孩子。你们找到了，韩宛宁确认了不是，然后就算了。但其实，那些女孩子，都被韩宛宁用各种明的手段暗的手段全部杀了。”

伍阳的神色不出裴志明意外的转瞬变的苍白，震惊内疚和恐惧一瞬间在他的脸上全部交织起来。

裴志明顿了顿，却还是又继续开口，脸上带着末世固有的冷漠，“你的确没有杀过人，但那些人都因你而死了。告诉你这件事，是希望你不要恨妃妃，虽然看起来她对韩宛宁很残忍，但其实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说完话，裴志明的脚步未停，伍阳又走了两步，却感觉两腿就像灌了铅一样越来越沉，最终停在了原地，再动不了半步。

“那糖倾呢？糖倾死了！”

“杀掉糖倾的人并不是妃妃，而是乔蔓。”裴志明也回头，眼中透出几丝复杂的神色，“孟浩以前和你那样好，后来却突然性格转变很厉害，也不再和你亲近，我想你应该知道原因。”

“孟浩？我只知道他有一段时间很消沉，从那以后就性格大变了……”

“他有一个喜欢的人你知道吧，但是那个女孩子并不喜欢他，然后糖倾给他出主意让她把那个女孩子骗到家生米煮成熟饭，他真的那样做了，并且那个女孩子的父亲却被他错手杀了……”

“我知道了，那天我也在，听见求救生声我过去了。我让他清醒点，不要强迫别人。但是我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什么中年男人，只有他极度慌张的表情！”

死灰一般的白渐渐爬上伍阳的脸庞，然后他才又轻轻笑了出来，就像疯了一般，笑声由小变大，笑到他眼中都有些泪光了，他才停下来，缓缓跪了下去，“乔蔓……那个女孩子是乔蔓对不对？所以她毫无心理负担的杀了给孟浩出主意的糖倾，所以刚才她拉着我说谢谢……”

看到伍阳有点癫狂的模样，裴志明的唇也紧紧抿了起来，“觉得世事很可笑对吧，明明丧尸在前，人类应该团结在一起共同对抗，却还要内讧，却还要彼此伤害。”

伍阳整个人都蜷在了一起，沉默了许久，用冷漠的声音接上了裴志明的话，“我知道，因为人本来就这样。要共同对抗丧尸就需要一个人，让所有人心悦诚服。”

裴志明无声点头，也缓缓背靠着伍阳坐了下来。乌云蔽月，雨终于在将要黎明的时候下了起来，两人却一蜷一坐，谁也没有动作。

第二天天亮，整个海城基地的佣兵圈子里发生了极大的震动，一直在基地里高不可攀的踏血佣兵团发生了团员大规模退出的事件，且有关于踏血的副团长韩宛宁不好的留言传出，连带着，步妃妃也因为韩宛宁火了一把，苍穹一夜之间就变得门庭若市。

接连着的几天，基地前线也都活跃着步妃妃的身影，让她和她的群攻异能誉满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