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仙灵很烦，她处于永恒梦境当中，除了石碑有波动，才会醒来片刻，然后继续沉睡。

石碑波动是有规律的，只有仙灵自己知道。

在未来一百年，他都会睡得很香。

今天莫名其妙收到石碑的波动，将她从睡梦中吵醒。

没办法，她投去关注，就打算再度陷入沉睡。

啪啪！

猛烈的敲门声令她不知所措，重点不是敲门，是她会受到敲门声影响。

「别睡了。」

她甚至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伴随着这个声音，她发现自己真要从永恒梦境中苏醒。

不可能的！

永恒仙灵想起了什麽，这世间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能打断永恒梦境。

于是，她收拢心神，打算进入梦乡。

一秒丶十秒……永恒仙灵豁然起身，心情难以言喻。

她，睡不着了！

……

永恒殿外，沈明竖着耳朵聆听，里面好像有什麽动静，又好像没有。

正打算继续，见到一个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出来，皆是脸色复杂，眼神古怪。

这小子是怎麽想到敲门的？

敲门要是有用的话，他们这些年守在这里不是成了傻子？

「苏师兄！」

南宫天落在其中身形最为高大的老者身上，瞳孔一缩，端正态度。

「现在的我，应该叫你师兄才对。」老者不咸不淡道。

「苏师兄。」

南宫天称呼不变，有很多话想说，又觉得不合适，道：「这位是明盛，永恒殿的小师弟，明盛，这七位是永恒殿的师兄师姐。」

沈明不再敲门，向这些老人问好，都能做他爷爷，但在书院辈分，都是他的师兄师姐。

「态度倒是端正，心里肯定想着我们这些老东西都是废物，得不到永恒殿的认可，自己一定能行是吧。」

说话的老人有一双如利剑般白眉，说话时上扬，仿佛能爆发出雷霆之怒。

南宫天头大如斗，他不能像忽悠沈明那样，让永恒殿这些老师兄师姐配合自己。

「老马，你自己刚来的时候这样想，就把别人想这麽坏啊，我看这位小师弟内心赤诚。」

说话的是一位老妇人，满头银发，如月光般洒落在肩头，虽已年迈，可她的骨相却美得令人惊叹。

气质绝佳，都散发着一种从容与优雅。

「南宫殿主，你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苏师兄开口道。

「好的。」

南宫天对着沈明传声道：「永恒殿的师兄师姐都曾是风华绝代的人物，因为不得永恒法身，境界止步不前，困在四重天以下，脾气都有些古怪。」

丢下这句话，南宫天离开永恒殿，径直来到书院大殿，找到院长汇报情况。

「帝子的事情如何了？」

永恒院长就等着他来。

南宫天原原本本把事情一说，道：「大道光辉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九色天劫却是云逸和宁月亲眼所见。」

「你是想说，无论大罗宫是真是假，他都有资格作为准帝子的。」

「是的。」

南宫天犹豫一会儿，问道：「院长难道知道他会分配到永恒殿？这才想到帝子这一出，真是合情合理，可谓是两全其美。」

我知道个屁！

永恒院长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上位者的手腕，多半来自下位者脑补。

「你似乎有话要说？」永恒院长问道。

「院长，明盛虽然来自下三界，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就这样埋葬在永恒殿……」南宫天说道。

「你心里过意不去？」永恒院长打断他的话。

「是的。」

南宫天点了点头，谁做这种事都是愧疚。

「难道是我们跑到玄黄大陆，把他硬拽过来吗？是他传来讯息，说自己是永恒帝子，我们派人去接，按照规矩带到石碑，分配到永恒殿，论迹不论心，我们有什麽地方做错吗？」永恒院长说道。

这也是南宫天安慰自己的藉口。

「南宫，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这次轮到我们，换个角度去想，前后时间这麽巧，帝子就是为此而生。」永恒院长说道。

「也许吧。」

南宫天回到天殿，询问女儿南宫倩现在书院都在传什麽。

「还能传什麽，都说命运无常吧，准帝子分配到永恒殿，从前途无量到前途无亮。」

说起这个，南宫倩连连摇头，一脸惋惜。

南宫天心里好受一些，无论是外人还是沈明这个当事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没有可以安排。

……

咚咚咚！

永恒殿外面，沈明还在敲门，敲完后，把脑袋凑到大门上，聆听着里面动静。

永恒殿里面，永恒仙灵站在门后，把脸贴在门上，聆听着外面动静。

她醒了，不代表她要出去。

她不出去的原因，是要观察一阵子，没错，是观察，绝对不是害怕。

只是一想到有人通过敲门打断永恒梦境，仙灵身体还是一阵哆嗦。

别敲啦，我害怕！

外边，永恒殿的七位老人围成一排坐着，饶有兴致看着打量着沈明，永恒殿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过。

「他身上穿的是准帝子的衣服！」

「是先被选中为准帝子，再分配到永恒殿？这不是和老大一样吗？」

「什麽老大，叫大师兄！」

「别敲了，要是能敲醒我们还在这里？早点滚蛋吧，别耽误自己前程。」

那个有着剑眉的老者不耐烦大叫一声，名字叫马全道。

他看到沈明就想到当初的自己，这永恒殿就是一个陷阱。

一旦抱着『别人做不到，自己能做到』尝试着努力，就无法摆脱。

抱着这个念头一天，就会浪费一年。

「老马，你还挺心善的，是怕别人在这里耽误时间。」银发老妇人说道。

「我只是不想看到他折腾。」老马冷哼一声。

「我们打个赌吧，赌他多久会动摇，多久会失望，多久会绝望。」

「我赌一个月动摇，半年时间失望，一年时间绝望。」

「这不是你当初的时间吗？」

「要你管！」

那边，沈明不再敲门，但他确定仙灵是醒着的，就是不肯出来。

这是要观察自己？他不禁想到。

永恒殿里面，仙灵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