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女朋友吗？”

阮曦低着头，手指在沙发上无意识地划动着。

“咳咳……”

钟云被呛了一下，剧烈咳嗽了几声。

他能感觉到，气氛变得有点僵硬。

“不是。”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很坦荡，“你也知道一些我家里的情况，在没有还清债务之前，我都不会考虑交女朋友。”

阮曦手指停住了，整个人如释重负，轻轻用指腹将沙发上的划痕抹掉，然后站起身，说，“你吃吧，我回去了。”

钟云看着她离开，轻轻一叹，将剩下的最后一点鸡蛋糖水吃掉。

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吃到她特意给自己做的东西。

他将保温壶和调羹拿到厨房洗干净，就放在茶几上，等晚上回来后，再还回去。

“我这算不算是自讨苦吃？”

他不由苦笑。

任谁一大早做了一锅好吃的，亲自送到别人的门口，却被泼了一盆冷水，说你对我这么好，我压力很大，心都得凉了。

钟云不由想起高考后的暑假，跟唐芊芊掰了之后，开始放飞自我，在网上聊了一个女友。

开学之前，他在女孩生日那天，跑到她的城市，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电话过去，只得到一句很冷淡的“你来干嘛？”

真是一次主动，换来了终生的内向。

阮曦刚才的感觉，应该跟他当时的感觉是一样的吧。

钟云想到这里，心里更加后悔了。

……

中午，钟云还是被夏思茵叫了过去，跟她一起吃午晚。

进了办公室后，他说道，“高玉涛让我替他跟你说声感谢。他说要不是你，他也不能这么快升职。”

夏思茵摘下眼镜，说，“要谢，也应该是他亲自来谢。”

“他是想请你吃一顿饭，表示感谢。就是担心伱太忙，不敢打扰。”

“只请我一个人？”

“也请了我。”

“我周四那天晚上有空。”

“好，我会跟他说的。”

说完正事后，钟云坐跟夏总一起坐下吃饭，他看得出，夏总今天心情不错。

他觉得有点奇怪。

有消息说，这几天，董事会就会正式任命江启哲为CEO，到时，他大权在握，又有罗思齐这样的副手，加上背后董事会支持。夏总和苏婉的日子恐怕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过了。

公司现在都是各种风言风语。

她就一点也不担心？

其实，他就是個司机，也轮不到他操这份心。

不过，钟云收下了夏思茵无偿转让的，至少价值几千万的股份，很自然地站在她的角度考虑。

担心她失势之后，那些股份也泡汤了。

这也算是利益共同体了吧。

他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事关自身利益，能不急吗？

突然，夏思茵问他，“你有心事？”

钟云说，“就是家里的一点……”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推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茵茵，我来看你来了。”

是她？

钟云有些诧异，正是上周去团建的时候，碰到的那位江总，主动勾搭他，还把房卡塞他口袋里的那位。

她居然连忙都不敲，就直接进来了，也太没礼貌了吧。

王珊珊跟在后面，一脸尴尬地说道，“抱歉夏总，我……”

夏思茵挥挥手，让她出去。

钟云看到她的反应，也不发火，只是神情间有些无奈，就知道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她们的关系应该挺熟的。

还有就是，夏总有点忌惮这位江总，所以没有选择翻脸。

江秀芝进了办公室，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我说你怎么不肯跟我一起吃饭呢，原来是有人陪啊。”

“嗨，帅哥，又见面了。”后面一句话，是跟钟云说的，还朝他抛了个媚眼。

钟云放下手中的筷子，说，“江总。”

连夏总都得罪不起的人，他更得罪不起了，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

“你们吃，不用管我。”

江秀芝一边说，一边坐到了钟云的旁边。

不是，你坐这么近，我们怎么吃啊？

钟云正吐槽，突然感觉一只手放到了他的大腿上。

我靠！

当着夏总的面，直接就上手了？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说道，“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身后传来江秀芝得意的笑声。

……

钟云把办公室门关上，舒了一口气，见王珊珊站在边上，问她，“这位江总是什么来头？”

王珊珊瞥了他一眼，说，“你要是能搞定她，可以少奋斗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