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长发及腰,肤色很白,即使是玫红色这种颜色的礼裙也能衬得起,甚至有一种洋娃娃般的精致感。
女孩儿挽着顾星丞的手臂,俩人姿态亲密,看起来好不登对。
柯淮只愣了一会儿,就跟女孩儿对上了眼,他把视线移开,闪到一旁为他们俩人让路,再抬眼时,撞见顾星丞从他身上收回的目光。
柯淮目送着俩人离去,发了会儿呆。
不多会儿,开机仪式开始,陆盎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现场闹哄哄地在组织合影。现场很多摄影记者,陆盎平时拍戏不喜声张,这次不知为何竟然来了这么多媒体,着实有些令人意外。
不过目光捕捉到站在旁边的顾星丞和一脸甜笑看着镜头的女孩儿,柯淮就有些理解了,媒体多是在拍这俩人,女生估计是顾星丞往陆盎剧组里面塞的人,这番阵仗,估计是在给女孩儿造势吧。
可能是新人,他作为半个圈内人竟然没有见过。
开机仪式结束之后,没多大一会让人群就散了,顾星丞和女孩儿又上了同一辆车,竟然有媒体追上去采访,柯淮收回目光,漠不关心地去车上拿了早就准备好的几瓶好酒给陆盎。
“谢谢了,柯总有心了,”陆盎拎起酒看了一眼,立即就笑开了,“你跟阿晖真不愧是朋友啊,这么有默契,不会是一块儿去采购的吧,前几日阿晖也送了我一样的牌子。”
柯淮愣了下,也没有否认陆盎的话,能抓的橄榄枝不抓住岂不可惜,他似是而非地笑:“前几天的确是跟小陆见了一面。”没说谎,单方面见面也是见。
“要知道他也送您这个酒,我就给您送茶叶了,我最近也得了一些好茶叶。”柯淮笑着说。
“不用客气,”陆盎哈哈笑,又说,“既然你跟阿晖经常见面,帮我把他的书包带给他,上次他落在我车里了,一直也没回来拿,我一直忙着选角也没空给他送。”
书包里面有笔记本还有些资料,也不知道重不重要,柯淮笑呵呵应下。
跟陆盎打招呼临走前,似乎又想到什么,柯淮问:“我看这次选的女主角有些面生啊,陆导这次电影打算用新人吗?”
陆盎面露疑惑:“我的女主角是费萌啊,老演员了,哪里算新人啊,我这次选角一个新人都没用。”
柯淮愣了下,又跟陆盎鞠了个躬,这才开车离去。
路上他的笑容敛下,费萌他认识,刚刚也见到了,他还以为只是女配,没想到是女主角,陆盎说没用新人,那么刚刚那个女孩儿是?
啧。
他竭力忽略掉心中那点微不可察的失落,给陆渐晖打了个电话,陆渐晖那边的背景里有很浅淡的纯音乐声,听着有些熟悉。
“喂,”柯淮皱了皱眉头,“小陆,你在哪儿呢?我刚见了你爸,他让我把你的书包给你带过去,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学长,”陆渐晖的声音里有些犹豫,“我在外面呢,有点事儿,改天我再去找你拿吧。”
柯淮沉默了一瞬,接着说:“行,来拿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随后他就挂了电话。
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他跟陆渐晖这个朋友可能是当不成了,他眼见着陆渐晖的天平朝着钟灵那边倾斜。
电话刚接通的时候他没有想起来,后来说了两句话,在陆渐晖犹豫那小会儿时间里,他忽然想起来了背景里的纯音乐他似乎在哪里听过——在钟灵的酒吧。
他瞟了一眼时间,中午刚过,这么早,陆渐晖就开始了他的夜生活?
呵。
一个两个,统统偏向那种角色。
他在心里冷笑,甚至觉得有些愤怒。
但他依旧克制住了,他去了趟医院把白禾远的衣服拿回家用洗衣机洗了,又在冰箱里拿了点小菜,盛了点他妈妈煲的粥给白禾远带过去。
到医院的时候,白禾远正在跟钟涧打电话,看见他进来,没说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柯淮不明所以:“你继续跟哥夫打电话啊,看我干什么?”
白禾远笑道:“我看是谁欺负我们家小淮了,一脸的委屈。”
柯淮一愣,忍不住伸手搓了下脸,他有吗?
“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我帮不了你揍人,能帮着你骂骂他。”白禾远说。
柯淮笑了下,心里轻松不少:“谁能欺负我啊,从小到大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
“对了,哥夫怎么还不回来?”柯淮问。
说到这个,白禾远露出了一个笑:“他说后天就回来了。”
柯淮点点头,那正好,后天白禾远差不多就能出院了,白禾远又问了他几句,见他不说就随他去了:“哎呦吃小菜咯。”
下午柯淮继续在病房里用电脑处理公务,查资料的时候无意中点进新闻,在最新的财经频道上看到了顾星丞的身影。
“顾家长孙顾星丞恋情公开,女方为穆氏集团……”
他鬼使神差地点进去,看完了那则新闻,新闻挺短的,主要内容就是说顾星丞谈了个女朋友,女方是穆氏集团的长孙女,已经交往了一年多。
记者问:“请问两位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顾星丞回答:“宴会上一见钟情,我追的她。”
柯淮冷笑一声。
白禾远叫了他一声:“小淮?”
“嗯?”他回过神来。
白禾远笑笑:“你看什么呢?”
“怎么了。”柯淮有点迷茫。
“有点凶神恶煞的。”白禾远笑笑。
“哦没事。”柯淮愣了下,低下头在兜里照了照,说,“我出去抽根烟。”
他下了楼,在小花园站了会儿,然后去小卖部买了包烟,他口袋里没有烟,来医院照顾白禾远他也不可能在他面前抽烟,但他还是找了个借口出来了。
他担心他再不出来,会把白禾远吓坏。
交往了一年多,呵,要么是鬼话。
要么就是在他觉得顾星丞傻白甜的时候顾星丞给他戴了绿帽子。
他连抽了三根烟,又在风口处站了一会儿。
下午陆渐晖发消息过来问他在哪儿,他回答说在人民医院。
然后陆渐晖关怀地问了他是否身体有什么不适,柯淮简略地说了在照顾家人,陆渐晖便说他明天也有事情来医院,明天再来找他拿他的书包。
“明天下午来吧,我早上有个会要开。”柯淮晖。
第二天早上他公司有个例会不能推,他于是回公司开了会,嘱咐白禾远前台小妹过来接班,替他照顾白禾远。
回医院的路上陆渐晖发来信息,说他现在在医院,问放不方便拿包,柯淮也没往心里去,只当他是来医院有别的事情。
没想到过了十五分钟之后他回到医院,在一楼输液大厅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人。
钟灵正在输液大厅里吊着水,陆渐晖正在窗口拿药,钟灵的身边有个他很熟悉的身影,钟涧正蹲在钟灵的面前,关切地队对他说着什么话。
钟灵一脸冷漠。
钟涧则一脸关心和焦急。
柯淮一瞬间怒火上涌,感觉怒气已经掀翻了他的理智。
出差!
就算白禾远被花瓶砸了晕倒住院有额没有放弃生意回来的他的丈夫,说是明天才能回来的钟涧!
此刻就蹲在他名义上的哥哥的面前嘘寒问暖。
这个!天杀的!狗东西!
柯淮大跨步走过去,也许是他的气势太过瘆人,整个输液大厅的人都扭过头来将目光对着他。
钟灵和钟涧显然也发现了他,钟涧立刻慌张地站了起来。
刚想说话,柯淮已经一步迈到了他的面前,揪着他的领子一拳头揍了过去。
钟涧摔到了地上,西装的领子歪了。
输液大厅发生此□□,立刻引起了骚动,护士立刻发现了这里的情况,马上跑了过来。
下一刻柯淮的拳头就被人拉住了,他又怒又气地扭头一看,抓着他的手的竟然是睁大眼睛一脸惊讶的陆渐晖。
“放开我!”柯淮大吼一声,挥开他的手,一瞬间差点连他也想揍。
护士及时跑过来制止了他们,大声喝斥。
而钟涧从地上爬起来,抿了抿嘴,伸手揩去人中的鼻血。
柯淮怒气冲冲地指着他:“出来!你给我出来,我们到外面说话。”
他们这边□□,钟灵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位置上输着液,丝毫没有要搭理他们的意思。
柯淮又一手指着他:“你也给我出来,今天这件事情我们没完。”
陆渐晖欲言又止,似乎是想阻止他。
柯淮立马指着陆渐晖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你别说话,当心我连你一块儿揍。”
不消片刻,四人在众人的目光当中离开输液大厅,钟灵甚至把吊瓶也拿出来了,陆渐晖帮他拎在手上。
小花园里有不少人在散步,这会儿都纷纷朝他们看着。
“没有必要吧?”钟灵懒散地说,“我就发个烧吊个针而已,又不是我主动联系的他,他自己黏上来关我什么事。”
“你们谈吧,我就先回去了。”钟灵说。
“你他妈给我站住,今天谁别想走。”柯淮说。
“你无辜?”柯淮愤怒地看着他,“你怎么就那么无辜,为什么每次你都有借口,你是没有错的一方,那我哥又有什么错!”
“我哥现在躺在医院里等着他丈夫回来看望,而他的丈夫撒谎说自己在出差,却是在你的身边端茶倒水。”
“你无辜?你无辜那我哥岂不是自作自受天生就该这样可怜?”柯淮说。
钟灵和陆渐晖的表情都是一变。
钟涧说:“不是这样的。”
“其实我是刚刚回来……”钟涧说。
柯淮怒喝一声,绷起一拳揍了过去:“你他妈给我闭嘴!”
“你闭嘴!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就是你!”
“我哥还躺在病床上,他脑震荡晕倒了你都不回来看他一眼,怎么钟灵发个烧就把你老人家惊动了呢!”
“你跟我说过什么!”柯淮怒吼,一拳揍过去。
“你跟我保证过什么!”
“你说你会一直对我哥好!”
“你说你不会背叛他,说你跟这个狐狸精已经是过去式了,结果呢!”
“结果你说的会对白禾远好就是这样吗?”
他吼一声揍一拳,钟涧也没有反抗,只是不断地躲闪,捂着自己的鼻子不断地喊:“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柯淮发了疯,他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我听你说个屁!”柯淮还想揍,忽然被人拦腰抱住了,陆渐晖在他背后喊,“学长你冷静一点,这样揍下去不是办法!拳头不能解决问题。”
柯淮一把甩开他,他的大衣都给挣开了扣子,他估计现在的自己跟泼妇骂街没什么两样。
他吼:“钟灵你完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我一定会跟我哥说,我一定会让他跟你离婚,你如果不想离婚,你做好准备打官司吧。”
“我都说了不是!”钟涧也绷不住了吼了一声。
站在台阶上冷冷看着这一切的钟灵忽然抬起眼睛,看向不远处,表情忽然一变。
柯淮:“不是你妈比的不是!”
“小淮。”背后忽然传来极轻的一声喊,
虽然极轻,但是柯淮身形瞬间就被定住了。
在扭打当中的三个人缓缓地回过头。
钟涧的脸色瞬间白了。
“禾远。”钟涧颤抖地喊了一声。
“哥。”柯淮冷静下来。
白禾远就站在不远处,身边是扶着他的一脸尴尬的前台小妹。
钟涧立刻就哆嗦了,他立刻跑了过去,着急地解释道:”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禾远你听我解释,”钟涧着急地一连串地说,“是小淮他误会了,他误会了,我还没来得及解释给他听。”
“你听我慢慢说,你别生气。”钟涧说。
白禾远嗯了一声:“我不着急,我听着呢,你慢慢说。”
他的态度太过冷静,几个人都愣了一下。
钟涧着急的同时也有点卡壳,他小心翼翼地问:“禾远?刚刚你都听到什么了?”
白禾远用极轻极冷淡的声音说:“听到小淮说,你喜欢你哥。”
他移动眼神,目光落在站在台阶上吊着水的钟灵身上:“就是这位吧。”
“不是的!”钟涧着急地大喊。
“不是吗?”白禾远笑了笑,目光又移到他的身上,“不是的话,那么你没有喜欢过他吗?”
柯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哥这是什么都听到了?
这个反应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钟涧也有点哑口无言,他嘴巴张合半晌:“不、不是,喜、喜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