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同至谨仁宫
李昊身体恢复的情形,显然不及二皇子,走路还不太利索
一来,李昊受的伤更重一些二来,周院使是外科圣手,最擅治外伤相较之下,吴太医就逊色了许多
更重要的是,二皇子闭宫养伤,不见外人乔皇后也只三日去一回
苏昭容却是每天都来谨仁宫,日日在儿子耳边哭泣抹泪,顺带絮叨李昊心情阴郁烦闷,哪里还能静心养伤?
永嘉帝一见面色晦暗清瘦了一圈的李昊,脸色陡然一沉:“这是怎么回事?你二哥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为何如此萎靡颓唐?替你看诊的太医何在?朕要治他的罪!”
李昊打起精神为吴太医说情:“请父皇息怒吴太医替儿臣看诊,尽心尽力是儿臣忧心思虑过度,心情不佳,伤好得就慢一些”
“请父皇不要怪罪吴太医”
一旁的苏昭容,红着眼睛央求道:“皇上,太医院里最擅治外伤的是周院使如今二皇子的伤既然大好了,臣妾求皇上,让周院使来为阿昊看诊吧!”
乔皇后:“……”
李昊:“……”
乔皇后心里暗暗恼怒苏昭容当着永嘉帝的面说这些,和指责她这个皇后偏心亲生儿子没什么区别
当然了,这也确实是实情
是人都有私心她偏袒自己的亲生儿子有什么错?
李昊听着亲娘哭哭啼啼地给皇后上眼药,心里又急又怒
乔皇后亲自来探望自己这个庶出的皇子,应该感恩戴德才对苏昭容一张口,就将乔皇后得罪了个彻底
就连永嘉帝,听到这等话也不高兴,面色已经沉了下来
苏昭容兀自不察,泪眼盈盈地看向永嘉帝:“求皇上首肯”
乔皇后心血翻涌,怒气蹭蹭
李昊抢着张口打圆场:“儿臣倒觉得,吴太医就很好就不必再劳烦周院使了”
苏昭容一惊,霍然转头:“阿昊……”
李昊定定地看了苏昭容一眼
苏昭容委委屈屈地将剩余的话咽了回去
苏昭容一闭嘴,乔皇后的脸色就和缓多了,温声对李昊说道:“苏昭容虽有些失仪,一颗心却都装着你做亲娘的,都是如此本宫不会和她计较”
李昊面上露出感激之色:“母后宽宏大度,宫中内外,无人能及”
乔皇后扯了扯嘴角心想本宫要是宽宏大度下去,哪里还能弹压得住后宫嫔妃这一个个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永嘉帝见儿子如此知礼懂事,那一丝不快也就散了:“你这么信得过吴太医,那就让吴太医继续为你看诊朕再给他五日时间,要是你还没痊愈,朕饶不了他”
顿了顿,又道:“朕今日来看你,还想问你,你自省这么多日,可知错了?”
李昊认错的态度,比二皇子还要诚恳:“父皇,儿臣知道错了不管二哥说什么,我这个做弟弟的,都不该和二哥动手”
“当日我在气头上,一时被怒气冲昏了头这些时日闭门自省,越想越觉羞惭”
“请父皇放心,这事是第一回,也是最后一回日后,儿臣绝不会再和兄弟们动手”
这话听着还算顺耳
永嘉帝颇为满意:“你能想清楚想明白就好”
苏昭容终于等到了插嘴的机会:“皇上,阿昊的身体既是好了,不如还让他去上朝听政吧!”
李昊:“……”
不会说话,少说几句行不行?
永嘉帝面色微微一沉,淡淡瞥了苏昭容一眼:“你对朝政一窍不通,怎么忽然说起这些莫非是阿昊在你面前抱怨诉苦了?”
苏昭容总算没蠢到家,连连否认:“没有的事这些日子,阿昊连话都没说几句,更没诉过苦”
“臣妾是想着,朝中政务繁多,皇上经常领兵在外领兵打仗阿昊应该为父分忧才对”
这回她总该没说错吧!
苏昭容心里喜滋滋地想着,却见儿子李昊一脸无奈,不停使眼色过来,示意她闭嘴
苏昭容一怔
她又说错什么了?
苦逼的李昊,不得不再次为亲娘解围:“母亲心思简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实则并无坏心恶意请父皇和母后不要见怪”
乔皇后已经忍无可忍,不轻不重地说道:“皇上领兵在外,将朝中政务交托于乔阁老等一众文官之前半年,乔阁老操劳辛苦,为朝事殚精竭虑,还病了两场”
“如果皇上信不过乔阁老等文臣,以后再打仗,留二皇子在朝中也就是了”
怎么也轮不到庶出的李昊
苏昭容这才知道自己又失了言,讪讪一笑:“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没读过什么书,见识浅薄,娘娘可别和臣妾一般见识”
乔皇后淡淡一笑:“本宫岂是那等心胸狭窄之人”
她根本不屑搭理苏昭容
说起来,李昊也是可怜这般沉稳聪慧精明能干,偏偏摊上了这么一个心胸狭隘目光短浅不知所谓的亲娘
简直就是个拖后腿的
……
两日后
殿试放榜,新科进士们骑马夸街,这可是京城百姓们最乐见的热闹
陆明芳特意定下了茶楼的二楼雅间姐弟几个一同坐在雅间里,吃着瓜果点心,喝着清香四溢的热茶,等着看一众新科进士
唯一遗憾的是,陆明玉今日没能来
“真是奇怪,好端端地,皇后娘娘召四妹进宫做什么?”陆明华有些疑惑不解,小声嘀咕了一句
陆明芳此时才知道陆明玉被乔皇后宣召进宫,想了想说道:“或许是皇后娘娘想亲口问一问四妹,是不是真的要招婿进门”
陆明月小声嘟哝一句:“皇后娘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可不是么?
陆明玉要不要招婿,和乔皇后有什么关系?
不过,除了这个,众人也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可能了
陆轩很神气地摇了摇大脑袋:“以四姐的身手和脾气,只有别人吃瘪的份就算进宫,也没人敢惹她”
这话有理
陆明华陆明月一同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