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陵愣了一瞬,这女贼是当他眼瞎吗?
“你身上分明穿着宫中奴才的服饰,又怎会是宫外的人?”
嘿,这小子眼神还挺好。洛夜白咬了咬唇,继而反驳道:“这皇宫里的宫女哪有黑色的衣裳?”
“也是,这皇宫里的奴才也没有连脸颊都是黑的。”秣陵冷哼一声,随之将长剑移至洛夜白的脖颈处,“若再不从实招来,我这便了结你性命!”
“哎哎哎!刀剑无眼阿。哥们悠着点,我这就说这就说。”洛夜白一边将余光转向车内淡定坐着的陌生男人,一边编撰着自己的悲惨命运,“我,我自幼孤苦,无父无母,在邻居的帮衬下长大,后来学了一点经营的手艺,本想着靠自己的双手在那江湖闯出一点成就来,没曾想竟被无良的商家拐卖,辗转多回最终进了皇宫去当烧火的杂役,我每日与柴火作伴,时不时还被别人合伙欺负,被姑姑打骂,我,我——呜……”
洛夜白哽咽的要编不出下话了。
拿着长剑护主心切的秣陵正一丝不苟地听着她的悲惨故事,殊不知暗色的灯光下,一双黝黑的手正往他那高高在上的主子那里伸去。
“呜!”
抓住了!
洛夜白一把抱住那藏青袍子下的一双笔挺有力的小腿,她连忙抬头,正准备哭诉一番时,却被眼前的景象一下打回原形,彻底懵逼了。
马车上只有一盏灯笼,就挂在这个身穿藏青色长袍的男人的斜上角,洛夜白一瞬间抬头看到的景象是明黄的灯光自上而下,打在男人棱角分明的坚毅面颊上,笔挺的剑眉下是一双深邃冷寒的狭长眼睛,高挺的鼻梁下有着一张淡漠至极的薄唇。
他手持一本蓝面书册,就这么淡然地坐在灯光下看着书。
没有神态,没有话语,没有任何表情,却能让人感受到刺入心底的冷厉和尊贵之气。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这个年轻的男人的样貌,她只知道这大概是她前世和今世见过的她最不敢正面去打量的男人!
“你这胆大的奴才,快把你的脏手拿开!”秣陵反应过来,大骂一声,当即持剑向洛夜白刺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洛夜白快速转身,躲过秣陵的这一剑后,抱着男人小腿的双手拿开,随之去拉扯男人的袖口,“官人,不,大侠,救救我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若你救了我,带我出这宫门,我将来一定做牛做马回报你,或者是你看我长得还行,我以身相许行吗?!”
洛夜白大言不惭的求救着,也是这会儿一直保持看书姿势的男人合上书册,漠然的目光陡然闪现一抹凌厉之色。
一旁的秣陵看着这胆大包天的宫中奴才去碰触到自家爷的身体时,早已吓得胆寒,这会儿再看到自家爷的面色变化,当即上前,抬脚就向洛夜白踹去。
这奴才,着实是自己找死。就算她命运再可怜,也怨不得他秣陵不留情了!
“啊!!”
一声惨痛的叫声响起后,夜色漆黑雾气朦胧的夜色中,只见一团乌黑的东西呈抛物线的姿势猛地飞出黑色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