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臣明白,绝对不向皇后娘娘透露半个字。”
北宫陌负手出门,没有回头,道:“朕要回去尝一尝皇后给朕熬的粥,你也早点回去吧。”
“是!”
江南随宫主殿。
秦言落很满意地撑着脑袋,蹲在火炉旁的藤凳上,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火炉里那一个匣子被火苗舔舐成灰烬。
如此一来,匣子里的灯谜永远也没有人知道了。
忽的,一道曦光就闯入殿内,随着低沉的嗓音一起进入殿内。
“朕的粥呢?”
秦言落挠挠脑袋,只顾着“毁尸灭迹”了,忘记熬粥了。
“粥……我刚刚喝完了,不下心贪食,把你的那份也给吃了。”
“是吗?”
北宫陌不说话,薄唇轻柔覆在她唇上,细细品尝她口中滋味,离开她樱唇后,道:“你早上明明什么也没吃。”
秦言落转头去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早饭什么也没吃?”
“我比你更了解你。”北宫陌把她从藤凳上整个端着抱起来,扔到软塌上,“一大早我让御膳房的给你煮了一些红稻米饭,还有四色豆腐皮,炙牛肉、烤羊肉、夹藕茄肉片,另有几样小菜。”
秦言落双眼瞪大,看着一样一样送上来的菜肴,“大清早的,吃这么多?你下午是打算让我出下地种田吗?”
“上床干活。”
北宫陌打算身体力行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浪”。
“……”秦言落想都没细想,立刻摆摆手,“我不饿。”
北宫陌挑眉,“你是在和我撒娇,让我喂你呢?”
“撒娇?撒什么娇?”秦言落挪动身子离他远一些,道:“北宫陌,这事我觉得我们得好好谈谈。”
北宫陌好像十分尊重她的意见,“嗯,你说。”
“这种事,得两情相悦吧?你不能仗着你实力深厚就……胡作非为吧?”
“不行吗?”北宫陌抬眸,“有本事你也仗着实力对我胡作非为试试!”
秦言落气结,“你……不讲道理。”
北宫陌往她嘴里塞去一个四色豆腐,道:“吃饭!”
此时,一个宫女从外掀帘而入,行大礼后,径直递给秦言落一封信,道:“皇后娘娘,这是给你送来的拜帖。”
秦言落拿着那一张拜帖,上面明明写着“秦觉宗敬启”,疑惑地看向那宫女,道:“谁送来的?”
“是秦大人托人送来的。”
北宫陌直接拿过,打开拜帖折子,上面写的是一位江南望族邀请秦觉宗过几日去府上做客,帖子后面再三恳切拜托秦觉宗,希望能通过他,引见皇后娘娘秦言落。
“你爹这是……”北宫陌把拜帖交还给她,道:“他想去府上做客,却把拜帖送来你这里,这是生怕朕误会他结交望族,才故意让朕知道他结交了些什么人呢!”
“你在江南望族旧臣之中的名声本就不大好,那些个文人对你颇有微词,只是迫于你的威势,才不敢声张,但这言论只可疏不可堵,所以,我这次去帮你挽回一下,如何?”
“你去?”北宫陌皱眉道:“这个江南望族好大的面子!”
“给他们面子,换个好听点的名声,于你有利无弊!”
“也好,到时候我跟着你去,给他们个极大的面子……”北宫陌起身,一把将秦言落抱起来,道:“外面的名声好不好,朕不大在心,朕在你心里的名声……朕得捞回来,可不能让你一直以为朕不够浪!”
“浪……本身就不是歌好名声,你……不必……”
余下无话。
江南甜水街某庭院内,竹影森森,流水潺潺,曲桥通廊上,北宫凌负手而立。
本该是他的,必须要让北宫陌还会来。
身后一身姿妙曼的女子缓缓走近,往水中抛鱼食,道:“凌哥哥,你说,她真的会上钩吗?”
看着眼前这位与秦言落眉眼间有七分相似的脸,北宫凌淡淡道:“听沈桑微说,她一直在为我祖母找解药,所以,只要你与她这么说,她一定会跟着你的,不必担心,她到时候身边有暗卫,你小心点。”
那女人冷哼一声,“太皇太后这么不待见她,她会冒险给太皇太后找解药?”
“会。”北宫凌斜睨眼前女子一眼,道:“你与她太不像了,你的眼睛,毁了这张脸。”
那女子咬牙邪笑,“那我就把她的眼睛挖下来!”
北宫凌警告她,“她是我未来的皇后!”
“是是是,知道了。”
那女子用指腹按了按脸颊,这脸刚刚换上去没几天,有些不贴骨,道:“你我各取所需,我只要陌哥哥这个人,你要你的江山与美人。”
北宫凌皱眉地盯着眼前女子的脸颊,道:“在我没有发出指令之前,你必须把她藏得好好的,否则……”
“自然会好好的还给你,绝对不少一根头发。”那女人轻蔑一笑,道:“被你哥哥玩过的女人,你还这么小心翼翼护着,生怕她在你与你哥哥相争之中伤到她,你也是可悲之人。”
“你不也是?”北宫凌反唇相讥,“北宫陌不也是言落玩过的男人?你不也饿狼似的,扑上去?”
再冷眼扫过她倒映在湖面上的脸, 冷笑,“再看看你的脸,为了一个男人,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楚楚,你当真和以前一样傻。”
楚楚抚着脸颊下颌处边缘,那是换脸留下的浅浅伤痕,发狠道:“这张脸,等到陌哥哥彻底爱上我的时候,我一定亲手毁掉。”
她现在连镜子都不愿意看,盯着水面上倒映出来的那张脸,面露嫌恶,道:“我可以与陌哥哥过籍籍无名的生活,我可以与他同甘共苦,我可以在他坠入低谷的时候,选择与他在一起,而那个秦府的大小姐,知道她的皇上不是皇上了,还会跟着他吗?呵呵,到时候,陌哥哥就能够看清那个女人的丑恶嘴脸了!”
北宫凌看向别处,道:“她和你怎么能一样?她出身名门,她理应永远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北宫陌能给她的,北宫陌给不了她的,我一样能给。”
“你把她强行推上后位,就不怕群臣议论?她可是你哥哥的女人,就算你愿意,太后也……”
楚楚原本打算继续说下去,却看到远处一个身影,立刻住了嘴,道:“反正这是凌哥哥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这一场交易里,我只需要我的陌哥哥。”
“你放心,被拉下皇位的北宫陌,不过如此。”北宫凌收回看向别处的目光,道:“你只要保证他活着。”
北宫凌无比厌恶这个与北宫陌同气连枝的命数,无论怎样,他都不能死。
楚楚问道:“不过,你就这么确定,经此一役就能扳倒他?”
“北宫陌向来不得人心,旧臣文臣对他也是敢怒不敢言,此前他弑父杀母并未坐实,若这次他当真敢……”
北宫凌冷笑,道:“他有什么不敢的?这一次他一旦动手,江南望族旧臣都看着呢,激起群愤,他还能坐稳那个皇位?”